谢燊是个勤快孩子,每天上学、做饭、打猪草、捉虫子、种自留地,参与王庆丽的养猪增肥试验,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很显然,收入是喜人的,没有白干活的不是。
张瑞凤欣慰的红了眼眶。她摸着谢燊的脑袋,笑道:“木木也长大了。已经能自力更生了。”
谢燊笑的得意又腼腆,“还不能呢,我都是靠妈妈和姐姐帮我的。我一个人还不行。”
谢赟也摸他的脑袋,笑道:“不要谦虚,我和妈妈在外面工作,家里已经是你在独当一面了。”
这话并不夸张,今年就连卖猪这件大事都是谢燊一个人完成的,当然了,是和庆丽等人一起去的,有大家照看着,但也相当不容易了!
谢家三人都做了新衣服,精神面貌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现在,谢赟和张瑞凤基本上不再穿打补丁的衣服了,谢燊还会穿,干农活嘛,舍不得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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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工分从4分变成6分,意味着每户人家的工分收入都长了三分之一。没有什么比这更让老百姓感到喜悦的事情了。
整个柳树屯的凝聚力空前牢固,领导班子的威望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张光宗走路带风。4变6还只是初步变化,他相信,以后收入还会继续增加!
年前,谢赟照例抽时间给大家都送了节礼,这回是真的送节礼,不是卖东西了。只送了些蔬菜、鸡蛋,量也不大,都在正常的人际交往范围内。当然了,大家也毫不吝啬地给她带了回礼。价值都远远超过她送出去的那些。让谢赟觉得自己有点像刘姥姥。
年三十的中午还是要吃忆苦思甜饭。
谢赟虽然不在队里吃,但她还是给张光宗提了个建议,改改忆苦思甜的形式,没必要没苦硬吃。难道是嫌以前吃得苦还不够多吗?
提醒大家不忘过去苦难、珍惜来之不易的新生活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是现在这个搞法根本起不到这个作用。
“忆苦思甜你要分成两部分来看,忆苦+思甜,咱们之前光忆苦了,哪儿思甜了?”
张光宗心想,光吃忆苦饭就把大家干废了,哪还有精力思甜?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他反问:“你说怎么办?”
“首先,把忆苦饭做好吃一点,至少得让大家吃得下去吧?然后呢,大家多交流,说说过去的苦难,说说近期的好生活,再展望一下未来,鼓励大家继续奋斗。咱们大队不是也有个文艺队嘛,让大家表演一下。忆苦思甜也用不着让大家真的去吃苦!”
柳树屯的文艺队最早是钱高韵拉起来的,她调走以后,文艺队自己也在练,但是没了老师指导,大家就有点像无头苍蝇一样了,就在大家想着要不要解散的时候,陈凤声来了。
陈同志是个特别有文艺细胞的人,上大学期间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参加工作以后也是单位的文艺骨干,来了以后没多久,听说了文艺队的事,就把这活揽过去了。谢赟看过他们排练,别的不说,八大样板戏演的都像模像样的。很显然,在教学、组织、调动学员积极性方面,陈同志比钱高韵有经验。
张光宗听了她的建议,忆苦思甜饭就做了普通的杂粮窝头,还配了咸菜,至少让人能吃得下去。凄凄惨惨的《白毛女》换成了《智取威虎山》。
大家聚在一起,啃着窝头就着咸菜闲聊,倒是有点新年茶话会的意思了。
接下来还有领导发言、优秀社员表彰、文艺队表演,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下午。
这个忆苦思甜活动谢赟没有参加,她那天还在上班,而且忙得很。
2月5日,年三十。
排水工程果然没有干完。
工地依旧热火朝天,大家都坚守岗位,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热火朝天的工地】 县领导和公社领导都去工地慰问,谢赟作为宣传干事一路随行,增长了不少见识。
大家住的临时窝棚五花八门,最有趣的一种是地窖式的,也叫土窝子。
挖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宽、一米深的沟,里面垫上干草,上面用成捆的玉米秸搭成一个斜顶,再盖上草帘子,留个小小的通风口,这就是一个单人土窝子了。
睡觉的时候钻进去,裹紧被子,再把玉米秸和草帘子都盖好,据说保暖效果还不错,比那些搭在地上的简易窝棚还保暖。
谢赟他们慰问完就回去了。
家离工地比较近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
说是不停战,还能不让人回家吃顿年夜饭吗?
想回的就回去,明天一早再回来就行。
但大部分人走不了,离得远,不够折腾的。
建修队灵活一点,给大家放了假,让他们下午走,明天中午再回来。郑国强作为转业军人、副队长、一个没有家的男人,主动留了下来,充当建修队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