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裴姑娘吧,我与你不熟。”裴敬淡淡看向白歆。
他似乎也过得不太好,整个人削瘦了不少,虽依旧温文尔雅但多了几分憔悴。
“我们真的非得这样吗?”白歆捂住刺痛的心口,眉头紧锁,难受的感觉似乎要破腔而出,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裴敬深呼出一口浊气看向白歆,“我知道阿父与我的绑架皆与你无关,另有其人想致我们二人于死地。”
“你虽知晓,但你有权告知或选择袖手旁观,你我皆是成年人,只是相互有意而已,我无权要求你为我做什么,白歆,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与阿父此次受难出自你们白府所为。”
“你们虽非真正凶手,但你们参与了,我阿父死了,这是事实,改变不了的,除非你能让他活过来,白歆,都是成年人,体面些不好吗?”
“趁着彼此陷入的未深,体面些,起码我现在还有几分理智,我不恨你,别让我恨上你不好吗?”
白歆以手扶着门框,有些站不稳,看向平静望向自己的裴敬,一口血吐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南虹焦急的冲了过来,扶起昏迷倒地不见裴敬深出半只手的裴敬。
“你真心狠。”南虹扶着少主有些怨怼的看向裴敬。
裴敬浅笑看向南虹,“若你的家人因为外人而死你还能大度爱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南虹眉头紧锁,“少主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当日才知晓家主故意放出你是裴家遗孤,他去跟白家主理论,想让他放弃。”
“随后你一身伤冲了进来,他事后才知晓他知晓的时间也非真正的时间,不知道你受伤,也不知道你阿父死在了这场算计中。”
“这段时间,少主也很难受,整个人削瘦了不少,每日得空了就来此处守着想见你,想跟你解释!”
裴敬不想管是否真假,嗤笑看向南虹,“他也想知道我是不是裴家遗孤不是吗?你敢说他没有半点想法,别装圣母了,我不是告诉过他,我最恨欺骗。”
裴敬瞥向昏迷晕厥的白歆,狠心嗤笑,“再说,他如今这幅样子,哪里值得我再喜欢半分,带着你的主子滚吧,不要脏了我家门前。”
裴敬将两人赶出大门门楼,闩了门直接回了房。
南虹扶着晕厥的白歆不敢耽搁,赶紧扶上马车寻找医馆。
一个时辰后,顾府中,顾桓收到书六送来的情报,看了半晌,浅笑出声,“倒是个心狠的。”
正好,前面有人探路,自己往后便也知晓了哪里是禁区。
这一刻,顾桓倒期盼白歆能坚持的久一些,他反正知晓自己没那么快,不如趁着现在多收集情报给自己铺路。
裴敬早早起了床洗漱完坐在院中发呆。
与其说是起得早不如说是没睡着,躺在房中,走马观花反而更睡不着。
裴敬四下看了看,推开阿父的房间,如往常一模一样,榻上折叠好的衣物也未动片刻,仿佛他随时可以回来。
又或者出去了一段时间,可能要许久才会回来,裴敬深呼出一口气,她深思熟虑过,这里确实不能继续住下去了,里面有太多她与阿父的回忆。
仿佛还能看到阿父说想看自己成亲生子喊我外祖的时候,他说他会争取活的更久点。
看到自己沐休回来阿父已做好饭菜让自己洗手吃饭,偷菜吃被他用快箸另一头敲脑袋。
自己给他买新衣服因为颜色有些尴尬局促不安的表情。
桂牙婆下午早早便来了,裴敬没什么可带的,只带了两身衣服和一些未看完的书卷和笔墨纸砚。
锁好门,坐上桂婆带来的驴车。
桂婆子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简陋,裴姑娘莫怪。”
裴敬点头,“无事,我不挑剔。”
桂婆这一刻是实打实有些喜欢这姑娘了,生的不错,虽有伤但看得出来长得也不错,性格也好,该大气的时候也挺大气的。
是个张弛有度的孩子。
桂婆朝前面赶车的男子指去,“这是我小儿子,叫羊洋。”
男子回头朝裴敬笑了笑,小麦色的皮肤咧嘴笑显得牙齿格外白,五官跟桂婆八分像,十分秀气,可见桂婆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
“你家姓很特别。”裴敬颚首。
桂婆嘿嘿一笑,“对哇,我姓桂,我夫家姓羊……”。
然后裴敬一路上听桂婆说她与羊洋父亲的事儿,两人幼年相识,当时做了一段日子邻居。
后来羊家搬走了,期间十来年没见过,逢上一场天灾,桂家也死的差不多了,她后来谋生,阴差阳错进了家中刚过好的羊家。
她没认出来,倒是羊家大哥,也就是桂婆子丈夫一眼认出了她,几年后两人成了亲,成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