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铁牛巷已经升起烟火。
王冕将车子停在巷外,又取出两瓶酒水,带着振图走了进去,可惜老刘家的烤全羊还未开门,没法给沈瘸子带了。
自打他从滇西回来后来过一次,这期间再没来过这个地方,除了在赌船里时沈瘸子让人提醒了他一次。
王冕站在巷口,朝里面看了看,整个巷子只有数百米长,在清晨显着有些冷清。
振图将两把猎枪塞在裤腿里,让王冕有些好笑。
“别紧张,到了这个地方,应该就安全了,那玩意儿没人能发现。”
王冕宽慰了一句,带着振图坐在了巷口的早餐店内,二人吃了几笼热腾腾的包子,又喝了两碗茶汤。
王冕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这才起身往沈氏古董店走去。
路上,王冕接到了牛桂枝的电话。
在滇西的时候,牛桂枝就打电话过来关心过王冕,如今回到了蒙北,依然待他如子,这让王冕心里流淌过一阵感激。
“我不知道你在铁牛巷干什么,但是如果铁牛巷保不住你,我马上让人带你来庄子里,你放心,贺洪就算在能耐,也不敢进攻咱们山庄。”
“好,要是有不对劲,我马上跑回去。”王冕没有拒绝,答应道。
听到这话,牛桂枝才叮嘱了几句,挂断电话。
王冕在巷子中央买了份早餐,敲响了沈瘸子的门。
沈瘸子穿着一袭宽大的睡袍,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在内,满头银发飞舞,睡眼朦胧,一看便是刚睡醒。
看到王冕到来,沈瘸子拉着脸面,站在门框上。
“打扰老年人睡觉是个很不礼貌的事情。”
“沈爷误会了,我今儿特意过来给你送早餐。”王冕笑眯眯的说道。
沈瘸子瞥了一眼王冕手中的几个大包子,耷拉着脸庞,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王冕赶忙跟在身后,许久不见,院子里多了两条小黑狗,看起来颇有灵性,察觉到王冕进来,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沈瘸子眼睛一瞪。
“敢叫唤老子今天吃狗肉!!”
顿时间两条狗噤若寒蝉,沈瘸子哈哈大笑起来。
王冕笑了笑,无论是沈瘸子还是牛桂枝,在他们身上总是让人心里升出一种亲切感,也许这就是缘分,也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很多年以后王冕才意识到,其实这两者都不是,而是因为无论他们多么富有,仍然以普通人的心态在生活。
“铺子的钥匙在门口的花盆里放着,以后过来别敲门,尤其是半夜和早上,打扰我睡觉。”
王冕愣了愣,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很久以前,他还很小的时候,老头子也经常把钥匙放在门框上。
“那招贼了咋办?!我觉得这整条街,就你这铺子里最富有,随便拿一件古董都能发家致富。”王冕开玩笑道。
“招贼?”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沈瘸子嗤笑一声,接过王冕手中的袋子,取出一个包子啃了起来,然后打着哈欠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王冕见状赶忙从屋内取出一床被子盖在沈瘸子身上。
“滚犊子,我还没到年老色衰的地步。”
沈瘸子踢开身上的棉被,对着王冕道:“你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还给我送早饭,说吧,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
王冕正襟危坐道:“突然有些想您老人家了,打算过来住几天,你瞧,我带了黄酒,去腥的好东西,回头我去买几只羊过来,咱爷俩一天吃三顿。”
“放你娘的屁。”
沈瘸子笑骂了一声。
“呵呵,沈爷果然厉害,其实我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一下沈爷上次在赌船里指点我,让我赢了点钱。”
王冕话音落下,便看到沈瘸子一脸玩味的盯着他,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王冕啊,你小子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赌船里赢了钱?”
王冕心里一惊,只听沈瘸子继续说道:“你在赌船里的一举一动,我都有人盯着,要是我没有猜错,你赢了四十万,最后又被两个败家子给送回去了吧?”
王冕脸色一黑,自己当日怎么没发现沈瘸子也在船里。
看到王冕的脸色,沈瘸子拿起茶壶,起身煮了一壶热水,一边喝一边说道:“那艘赌船分上下两层,舱底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上面的眼睛,这些事情,只有坐在上层的人才知道。”
“所以你没有看到我也正常,但是说起来,你也是运气好,早早离开了,这艘船被人点了,不等天亮就沉了,还好老子腿脚利索。”沈瘸子嘴边的两撇胡须一动一动,很是喜感。
“沉了?”王冕好奇道,当时他为了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