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肖山县的事闹的很大,全三台市的人都在看着。
也都知道了小娇娘这个工厂。
石子民要过来接手这个工厂,自然没少听一些传闻。
说他们前段时间厂里离职的林冬平,已经加入了小娇娘厂。
这让他一下有了危机感。
两人正说着,边上摆摊位的同志过来说了句:“二位同志,还需要加水吗?不要钱。”
这年代没有所谓的瓶装水,一般人出门就是带个杯子。
但大部分人嫌麻烦,所以懒得带。
往往很多人走到一半就是喉干舌苦的,渴的不行。
所以这几个月,县城里里的一些职工慢慢的发现了这条财路。
在自家门口摆一些茶水。
一分钱可以喝个饱,小生意,却赚大钱。
石子民笑了下:“不用了同志,感谢。”
“另外,我打听个事,听说你们县的小娇娘厂,已经承包了县国营电器厂?”
“准备把这个厂也改造成副食品厂?”
卖茶水的同志一听,马上眉飞色舞了起来。
“那可不。”
“不但是这个厂,还有其他一些乡镇,一直不盈利,面临倒闭的一些小厂,也全部要被黄东胜这个同志承包。”
“别说,这个黄东胜同志,真是个有良心的小同志,他们厂里上班的工资,高的吓人。”
“这一二十个国营厂,加起来两三百号人算是有福气了。”
不难看出,在拔除了邱冠田这一群人后。
街头巷尾对黄东胜的评价都好了很多。
剩下那些骂黄东胜的声音,也不过是一些嫉妒的人罢了。
“一二十个国营厂,全部给黄东胜承包?”
“王世文这是要捅破天吗!脑子没毛病吧,把一个搞私营的,捧到这么高的位置,就不怕最后给一起摔死了!”邵传利忍不下去批判。
摊位的大姐同志原本心情还挺好,听邵传利这么一说。
脸当即黑了。
“嘿,你这同志说话我就不喜欢听了。”
“王县长做法,难道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有口饭吃?”
“这一二十个工厂,大部分都是乡镇国营厂,工资都发不出来。”
“黄东胜同志能帮他们解决生计问题,他们也放着鞭炮迎接他的承包,你情我愿的事。”
“你有什么资格在边上指手画脚的?”
“你看看那边!”
大姐说完指了指对面的一面墙。
老墙报斑驳,上头还有以前刷的口号:一切私营,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必须要打倒。
不过挺讽刺的。
那面墙因为处在的位置人流量比较大。
所以口号的前边,有很多小摊贩在卖东西。
卖菜的,卖锅碗瓢盆的,非常活跃,没人再搭理后边的口号。
邵传利不解:“怎么了,那边有问题吗?”
大姐说:“我家在二三十年前就住这里了。”
“最开始,那面墙是那些小兵的地盘,整天都在斗这个斗那个。”
“后来这些小兵不见了,近几年,大量知青返乡,很多根本安排不了工作,于是这群人就在这面墙跟前整天饿着肚子。”
“一坐就是一天,打架,朝着路边的漂亮女同志吹口哨,乌烟瘴气的。”
“你再看看现在,全是一些老百姓自食其力,靠自己劳动生存,没有给国家添负担。”
“谁家不是背后有一个家庭要养?”
“可他们脸上充满了对生活的笑容,你看到他们这样,有什么资格来评价私营?”
“吃你家白米饭了还是怎么啦?”
“张口私营私营,你看不起私营,你渴了别来我这摊位喝水啊。”
大姐越说越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分钱往桌子上一拍:“走走走,不卖你们了。”
“赶紧走!
邵传利无比恼火:“我说大姐,你怎么就不讲道理呢。”
“我也没讲什么啊,怎么就轰人了?”
“你们县里现在风气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说一句私营的不是,都要被人抨击?”
“这不是妥妥的资本主义了吗?”
“我们县里就是这么个风气,有问题吗?”大姐也较真了。
“我说你谁啊,来我们县里指手画脚的,咱们县投机倒把办的刘志军副主任,每天蹬着二八杠从我这路过,都要亲切的问一句,今天生意好吗?”
“你一个外地人,有啥资格来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