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蓟城外,苶家客栈。
早晨,旭日初升。
燕国士兵如潮水般将此地团团包围。
燕太子丹立于客栈之外,威严下令:
“撞开客栈大门!”
瞬间,士兵们如鱼得水,纷纷涌入。伴随着一阵沉重的吱嘎声,客栈大门缓缓开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幕人间炼狱——地上,尸体横陈,面容扭曲,眼中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鲜血如蜿蜒的河流,肆意流淌,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令人心生寒意。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与清晨的露水交织,化作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弥漫开来。
酒桌倾覆,酒壶碎片散落一地,这本应宾客盈门、欢声笑语之地,此刻却成了死寂与死亡的象征。
店内,六指黑侠的遗体赫然在目,静静地躺在墙边,墙上血字触目惊心:“吾遭阴阳家埋伏,愧对墨家,新一代巨子由燕太子丹继任,六指绝笔!”
荆轲悲痛欲绝,疾步上前,紧紧抱住六指黑侠,泣不成声:“巨子……巨子,你醒醒啊,我不该先离开的,不该的!”
燕国太子丹环视四周, 他急切地问道:
“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荆轲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
“我也不甚清楚。
我与巨子受尔等之邀而来,本欲在这客栈小憩片刻,饮口酒再行启程。
不料这店内竟聚集了众多江湖人士,对我们态度不善,还自称是阴阳家,欲逼我们入伙。
巨子坚决不从,刹那间。
店内烛火尽灭,陷入一片漆黑。
巨子令我先行撤离。
他则断后,不幸被万箭穿心!”
鞠武闻言怒道:“这阴阳家之人,着实可恶,竟敢在我燕国肆意杀人!”
秦舞阳忙劝慰荆轲道:
“荆轲,您节哀顺变, 此刻,为六指黑侠雪恨并遴选新墨家巨子,至关重要!
荆轲瞥向墙上的血书,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沉声道:“此乃巨子临终前以血书写下遗愿,欲令太子丹继任墨家巨子之位!”
燕丹闻言,连忙摆手,神色惶恐:
“不不不,我怎能担此重任?
我何德何能啊?”
荆轲目光坚定,劝慰道:
“太子丹,请勿推辞。
只是,我希望你继任之后,能不忘为前巨子报仇雪恨,当时,巨子已认出,那阴阳家的左护法星魂,正是凶手之一!”
秦舞阳亦上前劝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此乃巨子生前遗愿,太子,你就答应了吧!”
鞠武亦开口附和,言辞恳切:“是啊,徒儿。
我与墨家的六指黑侠及荆轲皆为挚友,他既让你来继承墨家,必有深意。
你就勉为其难,接受这份重任吧!”
燕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好,我应下了。
既是阴阳家所为,我必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连同背后的秦国,也一并清算!”
荆轲闻言,立刻取出信号与墨家印记,准备通知所有墨家弟子前来,共赴六指黑侠的葬礼。
燕丹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荆轲,你放心。
六指黑侠的葬礼,我定会办得风风光光,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秦舞阳拾起地上的墨梅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这便是墨家巨子的佩剑吗?”
荆轲点头确认,将墨梅剑郑重地交给燕丹:
“从今日起,它便由太子丹保管了!”
燕丹紧握墨梅,誓言铿锵:“尔等放心,我定会手刃仇敌,为六指黑侠报仇。
让阴阳家与大秦血债血偿!”
一月后*六月*易水河畔。
冬日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凛冽刺骨,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苍茫的白色纱幔所轻轻覆盖。
大雪漫天飞舞,每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都如同天空洒落的哀婉泪滴,沉重而哀伤,为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几分凄清与肃穆。
河面已被薄冰悄然覆盖,宛如一面银白的镜子,偶尔有几处未冻结的水面,潺潺流淌,似乎在低声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离别的忧伤。
就在这片凄清与肃穆交织的场景中,一口古朴典雅的棺材静静地躺在河旁。
四周,墨家的众人已经全部到齐,他们身着简洁的黑白衣袍,头戴素净的白巾,面色凝重而肃然。
在墨家中,除了巨子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