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萧然还记得少年想要看雪。
消完食后,仔仔细细地替少年套上羽绒服,拉好拉链,系上围巾,戴好帽子。
张小巴不一会儿就被裹成了一个球,一张小脸蛋在白色羽绒服和围巾的映衬下,剔透得干净又可爱。
沈萧然要为他戴手套之时,张小巴摇摇头,“不戴手套。”
“今天外面温度低,不戴手套怕是要生冻疮。”虽这么说,男生却依然停下动作,只微诧地看着他。
“你的手更暖。”他不想隔着手套与他牵手。
沈萧然闻言笑开来,打着商量,“那就戴一只?我们可没法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手拉手横着走。”
张小巴左手套了只毛茸茸的手套,右手被男生宽大又温暖的掌心罩得严严实实,与两对父母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豚爸豚妈低估了这边的温度,来之前没带够衣服,不过他们也没有棉衣羽绒服就是了。干脆留在温暖的沈家,与相见恨晚的沈父沈母闲谈,等人将保暖的衣物送上门。
雪还在下,外面的世界仿佛被一层纯净的白色绸缎轻轻包裹,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缓慢而安静。
张小巴走在道路里侧,一错不错地望着这些景象,一张小脸神情平静,在沈萧然眼里,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头顶又冒出一圈小花花的那种。
许久不见弟弟,张小巴与男生手牵手,沿着郝精神它们日常活动的路线闲逛,说不准若是运气好,能碰上它们。
一只瘦弱的流浪狗哆哆嗦嗦窝在屋檐下躲避风雪。
“冷死了冷死了……这鬼天气什么时候能结束……”
张小巴耳朵一动,朝屋檐下走去,摘下被体温捂得温热的围巾。
小狗被冻得恍惚,察觉两人向它靠近,没感觉到恶意,便也懒得挪动,不然好不容易捂热的地儿又该冷了。
直到突觉周身一暖,它睁大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少年。
张小巴垂下眼眸,将它微微抬起,将围巾垫在脆弱的腹部之下,裹了一圈儿。
沈萧然看着少年的举动,没有阻止,只是将他的拉链又往上拉了拉,竖起衣领。
那狗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回神。
“那不是老大嘱咐大家要罩着的神人嘛!”
……
沈家。
沈清贺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神情凝重。
叶蔷叼着颗葡萄,见状询问,“机密文件被盗了?公司要破产了?”
沈清贺无语,手机往前一递,“余炳出来了。”
叶蔷瞳孔一缩,“咕嘟”一声咽下了一大颗圆溜溜的葡萄。
沈清贺吓一跳,连忙上前给她拍背,“噎着没?”
“……没事,咽下去了。”叶蔷从他手中取过手机,“安排人盯着了吗?”
“……跟丢了。”
……
沈萧然偏了偏大伞,遮住风雪,“小巴。”
“嗯?”张小巴仰头看他。
“关于昨晚那只阴兽的袭击……”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它所企图的,会不会是你本身。”
张小巴一愣,“是我?……我有什么用?”
沈萧然:“这个世界的东西于它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但你身上有和它相同的东西。”
张小巴一瞬间明白了,“能量。”而后又不解道,“先不谈它要这股能量做何用,我们的能量并不能从其他个体之中摄取和吸收的。”
原来是不能的吗……
沈萧然无意识用食指扣着少年的手背,那只阴兽嚎叫着说要回家的画面映入脑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闲步到了第一次人豚相遇的地方。
那片被巴拉兄弟俩先后秃噜过的地儿仍然光秃秃的。
或许绿化部门的人忽略了这块小地方,又或者是已经对它起了摆烂心态,那块“绿色是财富,让我们共同保护”的牌子也不翼而飞。
想起当时小家伙脖子上挂的纸牌牌,沈萧然轻笑一声,调侃,“你那牌子上的字迹与作业本上的还真是两个极端。”
起初差点儿混淆了他的视听,毕竟他有了那个看似离谱的猜测,也绝想不到当时的胖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
“是用爪子写的?”
张小巴摇摇头,一本正经回答,“一开始是尝试着用爪子写的,但我们的前爪只有四根趾,又短又带蹼,根本难以握笔。所以那是用嘴叼着写的。”
沈萧然一想象那画面就想笑,忍不住揉了把少年的脑袋,俊雅带笑的眉眼在大雪纷飞之中,清朗又温暖。
张小巴被揉习惯了,甚至还能从中觉出当胖头时被rua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