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十分容易地钻过窗户缝隙,屋里坐着十多个男人,年纪都不小,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三哥,这一下午过去,半月村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老鼠药不够啊?”
“怎么会?傍晚我让栓子去看了,半月村的河边都是死鱼,已经开始发臭了。
他们又不瞎,怎会看不到呢?”
“该说不说,他们还真能憋呢,就算毒不死鸭子,也能恶心半月村一段时日。
不过,宋二和不会报官吧?”
坐在主位的人五十多岁,身形消瘦,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不屑。
那正是刘家村的里正,年轻的时候赚了点钱,向来高傲。
只见他抠了抠牙缝里的菜叶,笑骂了一句刚才说话的人:
“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真给老子丢人。
报官?笑话!报得哪门子官啊?死几条鱼几只鸭子就报官?哪个官差会搭理?”
“再说了,就算报官能如何?这条河流经这么多个村子,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咱们干的?
放心吧,这哑巴亏他们必须吃下。
明日咱们将鸭蛋涨到六文,不买的话,继续下毒。
待半月村的鸭子死绝了,宋家那些人得求着咱们买。”
“一个鸭蛋六文……五文已是天价了,宋家有马车,也有牛车,他们去别的镇上买不就行了?”
“呵呵,动脑子想想吧,牛车马车一次能拉多少鸭蛋?又要走多远的路?这官道不平坦,颠簸一路,到半月村还剩下几个?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的。
到时候宋家人不买也得买,还得求着我们买,哈哈哈……”
他们越说越开心,脑子里已经有了宋家人求着他们的样子,早就看不惯他们了。
同样是卖笋子,凭什么半月村的人就能卖出去?还有种的那个辣椒,现在半月村晚上有巡逻队,听说村里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守着,想打辣椒的主意是不可能了,但是鸭蛋可以啊。
刘家村的里正兴奋极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宋二和厉害,同为里正,他家里人不多,但是有钱啊。
如今让宋二和给比了下去,他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
想到过两日宋二和上门求着他买鸭蛋,他得意地大放厥词:“我已经跟桃花村,梨树村,雨田村的里正商量好了,咱们一同涨价,一起发大财。”
“好,咱们也要赚大钱喽……”
商谈好之后,众人便散了。宋安宁趴在窗框上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们白日做梦。
“主人,这些人太坏啦,咱们没招谁惹谁,安静地赚钱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同样住在村里,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半月村发财,羡慕嫉妒恨,便开始害人了。
不过,这手段真恶心,那我给他们来个更恶心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人还是太年轻了,嘻嘻。”
说完,她动了动翅膀,从窗户缝爬了出去,在刘家村的上空飞了两圈。
刚才在里正家说话的那些人小跑回家,将他们快要发财的好消息传达给了家里人。
今晚的刘家村,就像过年一般,好多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真缺德啊,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做没什么问题,那这个村真是烂透了。”
宋安宁跟香香感叹了一番,又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半月村这群村民,他们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可这种毁三观的事儿,真没几家能做得出来。
最多就是在宋家卖鸭蛋赚钱的时候,上前问问洗鸭蛋的活儿能不能让他们来做。
夜已深,刘家村的村民带着笑容安睡,甚至有几家已经准备好了两筐鸭蛋,就等着宋家人过来送钱呢。
“晚安,各位,我要动手了,但愿明天早晨你们还笑得出来。”
此时的宋安宁趴在一户人家的大门上,先让香香数了一下刘家村有多少口水井。
今日村里死了鸭子,宋安宁想起不少人会去河边打水,那日去林木匠家被质问的事儿又在脑中浮现。
香香扫描了一圈,给了宋安宁精准的答案,十分不解地问道:“主人要做什么呀?香香怎么猜不到呢?”
“这么恶心的一群人,当然要喝恶心的水了。
你用隔空取物,将他们茅房里的东西转移到水井里。
记住啊,平均分配,别多了少了的,他们再打起来。
怎么样?我贴心吧?”
“……”
“刘家村近一百口水井,每口井一两银子,不讲价!”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