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
“那我夫唱妇随,也皮糙肉厚。”顾卿言顺势说道。
晋王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
两人说了一会话,便睡去。
夜晚风大,吹得营帐呜呜作响,顾卿言睡得并不沉。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随着晋王一同醒来。
起身收拾后,简单用了饭,拔营继续南下。
顾卿言没有暴露身份,还是作男子装扮,跟在晋王身旁。
总结昨晚的“教训”,她和王三又改进了一下装束。
将面色涂得灰突突的,肩膀处又垫了东西。
几番折腾下来,倒还真有点男子的样子。
“王爷,这下您可放心了。”
顾卿言一脸得意,向晋王展示改装的陈果。
晋王摇摇头。
本王担心的是你会被别人识破身份吗?
他不愿扫她的兴,接着她的话说道:“阿言这番用心,我自然放心……许多。”
南下气候比京都和暖,日日艳阳高照,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顾卿言顾不上欣赏,每日跟着队伍,晓行夜宿。
她日日骑马,每晚浑身似散架一般,又不敢让晋王知道,生怕拖累他。
晋王又何尝看不出来。
每晚让人备了热水,为她泡脚解乏,又让王三辛苦些,为她推拿,松解筋骨。
“对不住啊……”顾卿言一脸歉意,有些怪自己太过娇弱。
晋王扫了她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只不说话,却还是在得闲时,亲自为她捏肩。
如此行军,直行了一个月,才到南境边城。
早有先行军通报,城门大开,迎晋王入城,大军则在城外扎营。
入了城,守城太守上前拜见晋王。
太守向晋王汇报了战况。
“王爷,南楚大将军王惇所向披靡,已经先后夺了我们两座城池……”
“所向披靡?”晋王敛眸。
太守自知失言,忙下跪告罪:
“下官失言,望王爷恕罪。”
晋王轻启薄唇:“起来吧。”
如今,他率二十万大军支援,对抗南楚,胜算极大。
晋王说道:“沉住性子,此战必胜。”
并传令下去,将士一旦攻下南楚城池,不得侵扰百姓,违反军令者,斩立决。
晋王治下严谨,将士们早就熟悉军令。
唯独边城守军不服。
“那南蛮子杀我百姓,辱我朝妇女,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晋王反问道:“若是那般,我们与畜生何异?”
百姓无罪,攻城容易,守城难。
便是赢了战役,如何叫南楚百姓归顺大萧,安抚民心是必然。
军令如山。
晋王议事时,周身一股极强的威压,再加上他声名在外。
守军不敢违抗,只下跪行礼:
“晋王殿下所言极是,是下官们冲动了。”
是夜,竟刮起一阵北风。
真是老天相助。
晋王命左将军带五千精兵,夜袭南楚营帐,趁着风势,烧了敌人粮草。
南面火光冲天,大萧国将士们见此情景,大声欢呼:“晋王千岁!”
此举极大的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
到了半夜,晋王又命右将军率一万精兵,绕道包抄敌营,厮杀了一阵,又急急退兵。
南楚大将军王惇摸不清他的战术,一时气极。
“这晋王狡诈,誓要取下他首级!”
晋王却是胜券在握,冲将士们说道:
“骄兵必败。”
第二日一早,南楚在阵前叫骂引战,守城军主将自请出战迎敌。
晋王允了,便站在城楼观战。
顾卿言在他身后,看到两方将士在阵前厮杀。
这种场景,她看得胆战心惊。
自古以来,战争都是上位者的游戏,苦的却是士兵、百姓。
在战争中,又哪里有赢家呢?
两败俱伤是必然。
想到这里,顾卿言抬头望向晋王。
只见他双眸注视着战场,下颌线绷紧,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样的战争,他经历了不下百场,早已习惯。
此战也并非赶尽杀绝,只想挫一挫南楚的锐气,以便日后纳降。
若能减少士兵伤亡,晋王可以接受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