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就成,那梅府大管家说了,他们会想办法将穆世子请出来,你只需配合着寻处院子,将人领过去便好。”
余氏并未因母亲的话而放松下来,反倒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府上人口简单,苏信又一向爱重她,所以宁远侯府内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对于后宅的这些算计之事,她不算精通,否则也不会只因算计了苏郁离母亲的嫁妆一事,便让自己里子面子都丢了个精光。
但她也是侯夫人,整日里与那些勋贵人家打交道,那些后宅的阴私之事,即便她没有做过,也听过不少。
她知道,此事绝非母亲说的那般简单。
若穆世子愿意与梅家亲近,哪里会需要梅府的嫡小姐,借助他们府上的地方与穆世子相会。
且此事还是由梅家提出的。
可那又如何,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除非她不想要娘家。
人家也是算准了她会推托,所以才想方设法地算计了自己大哥,逼得她不得不做此事。
但她知道,就算她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母亲,她也不会放弃。
转念又一想,左不过是寻一处院子,给两人制造一个私会的机会,又不是自己让他们两人私下里面见的。
穆流川若是不愿,梅家也总不能强迫他去与梅家姑娘见面。
余氏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我所能做的最多便是准备一处院子,到时让人将穆世子带过去,其他的事情我断不会插手。”
小秦氏立刻眉开眼笑:“放心,其他的事情人家梅府都安排好了……。”
接着小秦氏又附在余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
余氏心下了然,说什么让她配合着将人引到那处院子里去。
如今看来,梅府为了攀上穆家连自家嫡女的名声都不要了,可见穆流川是不愿意的。
小秦氏不满地瞪着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你算计他,毁的也不是你们府上姑娘的名声,怕什么?”
“若是因此得罪了穆家,那侯爷岂不是要怪罪我?”余氏犹疑不定,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穆家与你家那个丧妇长女关系那般好,怎会因这点事怪罪你们?
又不是你们算计他,你们不过是安排下人帮着带个路,是他自己要去的,与你们能有什么干系?”
小秦氏见女儿脸上再次浮现犹豫之色,不禁嗔怪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再说了,穆家不就是看在那小贱人的面子上才去你们府上的,他要是在府上出了事,要怪罪也只会是她,和你有什么相干?
难道你还嫌她给你的气不够多?她要是得罪了穆家,那也是好事,省得她老是仗着军功不把你放在眼里,也该让她丢丢面子。”
小秦氏这席话,宛如一把尖锐的锥子,直直地戳中了余氏心底最隐秘的痛点。
虽说苏郁离挣得军功,让他们家晋升为一品侯爵,是值得欢庆之事,可余氏在欢喜之余,心中却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痛快。
仿佛每一刻,每一件事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在苏郁离面前,自己永远低人一等,永远无法摆起嫡母的架子,那种憋屈和愤懑如影随形。
若是能借此机会让苏郁离气上一气,或者让她因穆家之事失去一个盟友,那也算是出了自己心中这口恶气。
余氏思忖片刻,终是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就依母亲所言,我这便回去准备。”
见女儿答应得如此干脆,小秦氏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她也不再挽留余氏,赶忙催促她回府筹备。
余氏刚走不久,她的大哥余观便来到了小秦氏房中。“母亲,事情怎么样了?”
小秦氏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妹妹已经同意了。”
余观嘿嘿一笑,满脸喜色:“那可太好了,此事若成,我升官有望,日后定当好好孝敬母亲。”
小秦氏狠狠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若不是你鬼迷心窍去赌坊输了那么一大笔银子,我们何至于如此担惊受怕。”
“母亲可不能这么说。”
余观笑嘻嘻地在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
“若不是我输了这笔银子,又怎能有机会攀附上梅府?
只要把这件事办妥,我们不但不用赔银子,儿子我还能升官,这可真是祸兮福所伏啊!若不我去赌,如此天大的机缘,哪能落到我头上呢?”
小秦氏听了,没有再言语,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是啊,他们的确无需付出什么,甚至都不用出面,仅仅是几句话的事,就能收获如此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