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两个马夫就能杀了潞王,你们不检讨自己王府的守备问题,却在这里找我麻烦,有道理吗?”王尘愠怒道,他一般不和女人发脾气,但这个女人确实很烦。
潞王妃闻言又大哭起来:“王尘,你仗着手里有兵,就来随意欺辱我们孤儿寡母,你眼里还有朝廷,还有圣上吗?”
王尘一呆,自己什么时候欺负他们了?还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不由怒道:“王妃,我如果真想欺负你们,你觉得你们现在还会在这好好的吗?”
潞王妃哭声为之一滞,王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没等她想明白,王尘便带着人离开了潞王府,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众人等愣在原地。
“少将军,此事不简单啊,看来定是有人想嫁祸于你!”路上,叶云担心的说道,连他也看出来了此事蹊跷。
王尘却是从容一笑,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这些阴谋诡计?”
“少将军,莫非你知道是谁在背后阴咱们?”叶云听出王尘的话中有话。
“这还不简单,你想一想,如果因为潞王之死,皇上治了我的罪,谁受益最大?”王尘开导叶云。
叶云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道:“我知道了,是闯贼!”
叶云点点头道:“你猜的有道理,他们确实受益很大,但还有一股势力也有作案的动机!”
“谁?”叶云侧头一问,霎时间猛的一惊:“少将军,不会吧,首辅大人会做出这等事?”
王尘颇为欣喜地拍了叶云肩膀一下:“不错,能够想到周延儒身上去,正如你所说,他有作案动机,但此等关系国运之事,我也希望最好不要是他呀。”
说实话,王尘倒更希望流贼才是幕后黑手,他不想这个世界太过黑暗,人心如此险恶,虽然周延儒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
潞王死不死,说实在的,王尘一点都不在乎,但对于崇祯的态度他目前还是在乎的,回营后马上写了一封奏折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开封城下,流贼大营,两骑马正急速驰来,两名骑士一下马就要求见闯王。
两人很快被带到闯王大营中,李自成睁着独眼望向两人,一脸不怒自威:“事情办妥了?”
“妥了,狗潞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原来他们就是混入王府假扮马夫的流贼。
“那就好,你们下去领赏吧!”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先让两人离开了。
这时从营帐中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身着儒袍的中年人。
“如何闯王,在下没有骗你吧?”中年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悦,但他仍是对中年人笑道:“吴先生妙计助本帅除了王尘,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个吴先生似乎对他人的赞许很受用,他摸着山羊胡须故作深沉道:“王尘乃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一次相信即使他不死,也会掉一层皮,闯王,在下不便在此地久留,就先告辞了!”
李自成连忙起身亲自相送,末了还差人端来一盘金元宝,恭敬的送上:“吴先生,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吴先生很满意李自成的态度,突然又小声道:“闯王,孙白谷在陕西闹的鸡犬不宁,此间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王尘既已入套,吴先生自然不会认为大同军还能战胜流贼,只是李自成老留在河南也不是个事,于是便试图提醒他小心后院起火。
李自成脸色一黯,孙传庭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上一代闯王高迎祥被擒,十五路义军覆灭,孙传庭居功至伟。
本来被崇祯关了三年,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年头他又被放了出来,还当上了三边总督。
“不劳吴先生提醒,本帅心中自有计较。”李自成脸上不动声色,说完便差人送客。
待吴先生走后,李自成脸上的笑意便彻底消失,这个吴先生一直没用真名示人,但李自成知道他就是当今首辅周延儒门下得力干将吴昌时的胞弟吴昌海。
“闯王,这个吴先生可靠否?末将可是千辛万苦托了好多关系才求得他的帮助呀。”说话的是刘芳亮,他刚刚送走吴昌海,便兴冲冲地回到营帐中。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能想到去联手周延儒,不错。”李自成夸赞道。
刘芳亮心中大喜,立此功劳大概就能抵消掉之前损兵折将的大过了吧。
“大明能有这种官员,岂能不亡,为了一己之私,居然会来勾结我这个‘贼’。”李自成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他出的主意还是挺妙的,这下潞王之死定会让王尘轻则掉官,重则丢命啊!”
两人正在为解决了王尘这个心腹大患而感到庆幸之时,帐门外,突有传令兵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