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宗有些忧心,一副焦急地样子:“那这娃娃会不会被牵连到?”
方后来也不太懂官场的事,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心里想着,胡老丈还在他们家里呢,别真给人捆了关进大牢,少不得又是一桩麻烦事。
“不行,这是出了大事,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方后来脸色极差,皱着眉头,对陈小宗和祁家兄妹道,“你们先谈着,我先走一步。”
他也不等陈小宗再说什么,一扭头便冲了出去。
祁家兄妹与陈小宗等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心里俱是咯噔一下:这二部一司同时上门办差,加上外府卫督查,这个阵仗少有,看来城主是震怒了。
此事肯定非同小可,一个不慎,便是抄家灭门大祸,袁公子去了便去了,只是千万不要冲动,免得引火烧身呀。
方后来出了祁家商铺,那脚上风行阵立刻转起,他沿着人少的巷子,急急往城西南疾驰而去。
这一路他跑得甚快,全凭着一口真气吊在喉咙,飞墙穿巷不在话下,只管甩腿拼命往那边飞奔。
过了许久,终于跑到了曹家。
而此时,曹家那门口的人群早已经散了,曹宅大门洞开,门前人走马踏的脚步,十分凌乱,可以看出确实刚刚这里人流如织。
方后来径直从并不宽敞的大门正中,直接冲进曹宅,一路打量着,口中同时急急大呼起来:“胡先生,胡憙儿,曹大人,你们在么?出了什么事?”
没几步就到了院中,方后来只看见,胡老丈一人坐在庭中发呆,原本就没几个下人的曹家,冷冷清清。
看胡先生还在,方后来倒是略松了一口气,冲了过去:“胡先生你没事吧?胡熹儿呢?”
“熹儿啊,在书房呢练字呢,”胡老丈愣了眼神,下意识地,口中还在兀自喃喃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宠辱不惊,修浩然正气......”
方后来叹了一口气,这可怜的胡老头,吓傻了吧,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起来:“别修了,快醒醒。”
胡老丈被他这么一晃,倒是回过神了:“袁小友,你怎么来了。”
“听说曹家出事了,曹大人呢?曹家其他人呢?”方后来接连着发问。
“曹家其他人都在后院,曹大人的母亲吓得不轻,大家都在后院门口候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胡老丈回答。
“曹大人呢?”方后来又问。
“哦,你是来贺喜的吧?他已经去赴任了。没办法,再不去,怕是要被城主杀了。”胡老丈将晃歪了的胡子捋直。
“贺喜?赴任?”方后来慌了,刚刚摇的时候,力气使大了?将胡先生晃坏了,如今胡先生满嘴都在说胡话了。
“袁小友,读书之余呢,你还需把那个字练一练,丑一点不打紧,字的那个结构,还有那个肩架,是重中之重啊。”胡先生一把扯住方后来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字写错了,是要害人送命的。”
方后来十分肯定,胡老丈被自己晃坏了脑子。要不,怎么又扯到自己那一手丑字上面去了。
他伸手去想给胡老丈搭个脉。胡老丈见他伸手,一把将他手指捏住:“来,过来写两个‘正’字,先给我看看。”
方后来一龇牙:,真不愧是读书人,那手指头摸书都摸出老茧了,按在自己手上,还有些刺痛。
“爷爷,爷爷。我写好了。”胡熹儿这个时候,跑了出来,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大大小小,十来个\"正\"字,间架结构极为端正。
胡老汉接过去,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哎,不错,练的可以。”
方后来没理胡老汉,拽住了胡熹儿,这次不敢去晃了,直接问道:“你可知曹大人去哪儿了?”
“曹大人去当大官了。”胡熹儿睁着大眼,回答的也很直接。
“呀,这胡熹儿,给吓怕了?也是满嘴胡话啊。”方后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院里出来一个小厮,正送一名背着药箱,头戴纶巾的大夫出来。
那大夫一边走,一边熟稔地与小厮拉扯攀谈着:“依我所见,曹老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不打紧的。”
“刚刚老夫已经留了汤药,只要按时吃,定然能痊愈。”
小厮千恩万谢:“多谢大夫,多谢。”
那大夫话锋一转,眼睛四下转了转:“这个,曹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与大人说说,这老夫人的病情,后面该如何调理。”
小厮有些为难:“这个嘛,我倒是真不知,大人走的急,没交代过。”
那大夫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我多来几次便是。正好,我回家中去拿几株百年老参,都是自大济国宫中流出来的贡品。与老夫人的病情,正好对症,我便送于老夫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