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朝苏镇。
这座地处南诀国境边界的小镇,一如先前那般,总是充斥着南诀北离不同地方的口音。
入了冬的朝苏镇,雨水比平时少了一大半,街上往来行人也多了起来,整座城倒是因此更加热闹了。
城中一家老字号酒肆靠门口的位置,坐了个红衣短打的少年。
他的斗笠和剑都很随意地放在桌上,手里端着个粗瓷酒碗,慢悠悠地喝着当地特产——客家黄。
“客官,您要的干蒸烧麦和牛肉汤,请慢用!”
小二端着一大碟热气腾腾的烧麦和肉汤,轻轻放在桌上。
少年眼皮不抬“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小二托盘里。
“不用找了,剩下的钱给我打满这葫酒!”
说完,他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递给小二。
“好噶!”
小二捏起碎银塞进怀里,接过酒葫芦奔入后堂去了。
少年手中的那碗客家黄见了底,他放下酒碗扬起脸,一张冷俊孤傲的面孔分外惹眼。
不用说,自然是从坠云峰而来的叶鼎之。
曾记得当初叶鼎之从北离天启城返回南诀,就是在这座小镇与师父雨生魔重逢。
一去数月,叶鼎之又重新回到朝苏镇。
此时的他,修为与当时早已天差地别。
想当初自己被温彦钊护送出景玉王府,不过是地境巅峰,刚刚摸到九霄的门槛。
魔仙剑一招未学,仅靠着不动明王功和雨生魔教他的平常剑法,才击退追杀的浊森。
现如今已经的修为已入了扶摇境,如果用出魔仙剑最后一招,再加上不动明王功,足可以跟大逍遥境的高手掰一掰手腕。
三下五除二,桌子上那碟散发着鲜虾和肉香的烧麦吃了个干净。
牛肉汤里加了葱花,叶鼎之吃的不太合口,拿起筷子挑了几口牛肉塞进嘴里便不再动。
见小二打好了酒,叶鼎之拿过酒葫芦系在腰间,一把拿起真武剑和斗笠大步离开了酒肆。
朝苏镇到天启城,还有一千余里的路要走,叶鼎之用师父给的银两买了匹乌青马。
骑在马上,他又回忆起自己从坠云峰离开时雨生魔的话——
“傻徒弟你要去天启我不拦你,为师本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这世间除了你这个徒弟,我再无牵绊。”
“但是……你去天启除了报仇外,肯定还会想尽办法把那个姑娘抢回来,天启城里胜过你的人不止浊清和齐天尘,你只有一个人别把小命给丢了。”
“还有……别仗着真武剑在手,便肆意施展魔仙剑,纵使这把剑能抑制魔性,那也只是抑制而已!”
“你心性桀骜,用情又太过深沉,一旦魔性反噬,你这种人是最无法自解的!”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徒弟了,师父不想听到你堕入魔道的消息。”
“我已经不想再涉足尘世,今后就在这坠云峰终老,你若是心中有为师,随时可以上山来看我。”
“去吧,若是有缘能再遇到李长生的徒弟,一定要击败他,呵呵……也算为师胜过李长生一回!”
雨生魔的话音不断在叶鼎之的脑海中回放,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南诀和北离的国境。
叶鼎之放眼望去居然发现两国交界居然多了一道岗哨,眼见三四里之外的叠石分水关旌旗闪动,居然筑起一座关防来。
而且岗哨周围有百十来个军士把守,还有一队轻骑往来探查。
这是南诀闵州与北离云州的交界之地,叠石分水关是连接两国的咽喉。
虽说平时也会有把守关隘的军士,但这次不同以往,除了重新筑就的岗哨,还增派了四五倍兵力。
叶鼎之有些奇怪一勒缰绳,停下马来嘴里喃喃道:
“北离的兵马?怎么会在这设一道岗哨?真是奇怪……”
“莫非知道我叶鼎之要去北离报仇,特意在此等我上钩?呵呵……太天真了吧。”
说着调转马头,直奔另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而去……
……
天启城,稷下学堂。
“哎呀,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掐我一下,快点!”
“这这这……这不是咱们学堂的小先生,我最亲爱的小师弟——风风嘛!”
“你可终于回来了,这么些天,你跑到哪去了?”
“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没有你在学堂,二师兄我有多无聊,多寂寞吗?”
“师父带着小东八走了,剑三不在,柳月还嫌我烦,连洛轩也回老家探亲去了,小黑更不用提,他天天提溜个臭脸往内院练功房一待,除了练剑就别的事!”
“我太实在是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