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冷冷道:“别烦我,也别让你的爪牙说那些恶心的话烦我!”
秦豫垣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后第二天,庄园里的管家佣人果然不再替他传情话,但是…他们变本加厉!
“少夫人,秦爷问您什么时候跟他结婚?”
时念拉长脸。
“少夫人,秦爷问您怎样才能让他上床?”
时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少夫人,秦爷喜欢女儿,像夫人一样伶俐可人的小姑娘,秦爷问少夫人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时念捂住耳朵。
“少夫人,求您劝劝秦爷吧,可以杀了我们给您二位助兴,不要扣我们工资助兴……”
时念:“……”
时念深觉,秦豫垣这厮就不做个人,他不舒坦,那么大家都别想舒坦,他想上天,大家都得陪着他上天!
这不,这破事儿不光折腾佣人,就连吃饭的时候柳筝都来问她:“阿念,你和阿垣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喜欢金银珠宝还是翡翠钻石,亲家那边对彩礼有什么要求?阿垣的股份你想要多少?”
时念:“……”
柳筝积极筹备婚事,她拿出一个册子,厚厚的一本,上面记录着秦豫垣名下所有财产,放在时念面前。
又拿出一本日历,上面用黑色碳素笔标出几个日期,献宝一样给时念看。
“阿垣特意交代,你选吉日,他备婚礼,用吉日,换他名下所有财产。”
时念:“……”
说真的,她有一点心动。
但她还是忍住心动,勾出一丝假笑:“阿姨,这是件大事,我得好好想想。”
柳筝看出时念的犹豫,心知又是自己那没本事的儿子整的招数,随即合上册子和日历,也不再给时念施加压力,问她:“阿念,阿姨就问你一句,你喜欢他吗?”
时念一怔,迟疑半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看起来有几分涩然。
“他那样的男人,应该少有女人不喜欢吧。”
特别是,他将满腔爱意捧在她一人面前,耍尽花招使尽手段诱她哄她,就算是尼姑,也很难不动容。
柳筝又问:“既然喜欢,为什么拒绝他?”
时念弯唇呆笑,为什么要拒绝?
是因为他曾经将父亲踩在脚下,还是他羞辱她让她做情人那些不堪的过往?
或许是这样,又或许不完全是这样。
在他为她挡下子弹的那一刻,在他这两月有余对她软磨硬泡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对他心软。
他虽折辱父亲但到底没有真正要父亲性命,并且看在他曾经救过父亲的份上,她也可以与他恩怨相抵。
只是为什么拒绝他,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她认为自己不配。
她时念,从小没有父亲陪伴,养母又虐她长大,她在成长路上没有误入歧途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善意。
她要强、倔强,清醒,可她骨子里仍是敏感、自卑、缺爱。
她对情绪敏感,对善恶敏感,对爱敏感。
所以,一旦有男人真心对她,像她这样的女孩,很容易轻易爱上,并且念念不忘,如曾经的霍辞风,现在的秦豫垣。
但她也不敢奢望。
曾经她因为秦豫垣同意她做女朋友而激动、雀跃、不可置信,可后来他让她当情人,她虽不甘、气愤,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本应如此。
像她这样的女孩如若攀上大人物,又怎能名正言顺站在人家身边?
她最终的归宿,若不是被狠心抛弃,那便是做权贵永不见天日的地下情人。
哪有什么灰姑娘遇上王子,丑小鸭跨越阶级变白天鹅,童话里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现实中,这样看起来才算合情合理。
可是从小没有父母管的小孩都自尊心强,她绝不做人家第三者,既然不能名正言顺,她便彻底离开。
只是没想到,秦豫垣对她还真有几分执着,她走了,他就退婚,一直找她,最后还真的找到了她。
他对她表达爱意,对她说情话,说离不开她,说要娶她。
满口情话,满嘴爱她,大言不惭、耍尽手段。
可她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她,她除了有一张还算好看的脸,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
也许是秦豫垣没有分清。
他是真的爱她,还是真的爱她的身体,爱和自己做.爱的那种感觉。
权贵的妻子,哪有那么好当。
人生很长,她无法确保他一辈子只衷于她一人,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遇到新的爱人,更年轻、更美丽、与他更契合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