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在东郊,而赵庭韫此时在西郊。
他从宫中带走小公主之后就带着人出了京城,换了个落脚的地方,不想让裴以洵那么快找到他。
同时,他也没有藏得很远,毕竟,带走孩子的目的是引邓狸姝出现,趁机将她带走。
赵庭韫抱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公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眼的心疼,双手轻轻掂着,开口哄着她。
“不哭了不哭了,我是父亲,宝贝女儿不哭了,你母亲很快就来了,乖……”
赵庭韫此时倒是很温柔,一旁的刘澈都有些惊掉了下巴,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凭着自家主子对北朝皇后的喜欢,对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
小公主不会说话,八个月不到的年纪,只会咿咿呀呀的,哭得令人心疼。赵庭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心情也有些焦躁,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但还是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哄孩子。
武护,武延武柳都是武夫,不知道养孩子,但从小在宫中待着的刘澈,自然是见过喂养孩子的。
见小公主哭得这般伤心,紧紧抓着赵庭韫的头发不放,后者更是不知所措,他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开口:“主子,小公主应该是饿了。”
赵庭韫闻言,懊悔地拍了拍脑袋,早知道将那奶娘一起带过来,现在女儿要饿肚子了。
“这附近有没有刚生产的人家,派人去找找。”赵庭韫低头哄着孩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是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找找。”刘澈连忙应下,武护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去吧。”说完,他朝赵庭韫低头拱手,转身离开。
“宝贝女儿不哭了,都是父亲的错,马上就可以喝奶了。”赵庭韫轻轻摇晃着,拿出十足的耐心哄着她。
小公主确实是饿了,而且身处陌生环境,面对的是陌生的面孔,自然哭闹不止,只能以此表达自己的恐惧。
武护一路上很小心,从他们藏身的破落道观出来,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
他并没有去寻找刚生产的妇人,而是进了羊圈找了羊奶,放在随身携带的水壶里带了回去。
他觉得光明正大去寻找会过早暴露行踪,这不利于行动。
道观里,小公主哭累了,声音低了下来,时不时抽噎几声,小手抓着赵庭韫的头发,没有丝毫放松。
赵庭韫着急地往外看了又看:“怎么还没回来!”
“主子,您先坐下吧,天色晚了,夜里凉。”刘澈走到火堆旁,挑了挑柴火,让火燃得更旺。
众人的身影倒映在墙上,噼里啪啦的火花时不时炸开,小公主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小身子瑟缩了一下,一双蓄满泪水的大眼原本就红红的,可怜极了。
这么一吓,刚刚停下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只是并不洪亮,因为她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了,抓着赵庭韫头发的小手也松了。
她瘪着小嘴,抽抽噎噎地看着火光映衬中的赵庭韫,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实在好看得紧。
“宝贝女儿饿坏了吧,都是父亲的错,都是我的错……”赵庭韫满心自责,抱着她坐到一旁,拿出怀中的锦帕给她擦了擦脸。
刘澈翘首以盼站在门口,那叫一个着急,在天色完全暗下去的时候总算见到了武护。
刘澈着急地看了看他身后:“人呢?”
“什么人?”
刘澈急得跳起来:“哎呦,有奶水的妇人啊!小公主饿得都没声了!”
“妇人没有,我找了些羊奶,你找个容器,煮了给小公主喝下。”武护拿着那满满一壶羊奶走了进去。
赵庭韫此时不可谓不生气,怀里的女儿都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这武护才慢慢悠悠回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阴沉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冷漠的语气骇人至极。
武护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息怒!微臣找了些羊奶,附近实在找不到有奶水的妇人!”
“陛下……哼,我倒是忘了,你一心为主,这个主为的是南朝皇帝,而不是我赵庭韫。”
武护满头大汗,瞳孔放大,连忙匍匐在地:“属下不敢!属下自然忠于主子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看在你忠于南朝,忠于我,你才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若敢再犯!你自裁谢罪吧!”赵庭韫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够宽容了。
“属下知道,多谢主子,属下不敢再犯!”武护连忙保证,虽心中对于复国还是不死心,但他确实是忠诚于赵庭韫的。
“出去守着,不要让裴以洵太快找到。”
“是!”
武护起身离开,刘澈早已经在火上煮着羊奶了,乳白的汁液在一口小锅里翻滚,这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