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因他人比自己更受重视而产生的心里不平衡本身是就一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乔晚香大可以纠正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但改变五条悟这样的人何其艰难,且她早已见识过五条悟的占有欲有多厉害,不顺着对方便会炸毛,乔晚香嫌麻烦多有会顺应的时候,安抚几句免得不好收场。
次数多了,一旦对方开始表达不满她便如应激一般,想着赶紧说几句好话敷衍他。他要质问,她就会下意识反驳,且下一次会更加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免得又被五条悟烦扰。
在不知不觉中,心就这样被他约束,但凡她向着别人的心思被他发现,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慌张,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得赶紧道歉,把他哄好。
就如今日,能引得五条悟的质问,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一碗水端平而导致的过错。
“对不起悟,这些天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之后我会多关心关心你的。”
明明没有男女之情的名分,却已经在做情侣间该做的事。
迄今为止,乔晚香还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对劲。
五条悟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看到少女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后,他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透露出轻佻的笑意,“那你打算怎么关心我呢?”
“诶?”
话题太过突然,乔晚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少年轻轻笑起来,凉风拂过两人的面容,少女长发飘扬,迎风吹向他的方向,仿佛在朝他招手。他只是暂时不去理会,那发丝便得寸进尺,如猫儿的尾巴,总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肩头,欲擒故纵地撩拨。
五条悟被勾地心有些痒,伸手攥住了一缕娟发。
“我总会去关心你,询问你的感受,问你在想什么,要做什么,问你的心愿是什么。现如今反过来,你怎么不问问我在想什么做什么,我的心愿,又是什么?”
“你的心愿……”乔晚香愣了一下,她发现她这段时间的确对五条悟的关注度太少了,面前的少年突然令她捉摸不透。
“那悟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听闻,五条悟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垂眸只盯着手中的秀发。
随后,他缓缓启齿:“我的心愿……”
“我的心愿,就是想你留下来。”
他重新看回了她的眼睛。
“我留下来?什么意思?”
乔晚香不解,她与面前的人对视,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审视的意味,就听他说——
“你不是打算离开了吗?”
?!
乔晚香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他为什么会说她要离开?
她是想过等一切无力回天,尘埃落定的时候就离开,但,他是怎么发现的?
还是说是她自己想多了,其实人家问的是别的事情,是她太过疑神疑鬼。
种种疑惑皆有可能是五条悟所想,乔晚香不敢轻举妄动,虽心里如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但好在面上始终保持镇定,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我为什么要离开?”
她不答反问,想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想当咒术师了,你昨天不就打算逃离学校吗?”
“呼!”
五条悟的话让乔晚香心中松了口气,她还真以为自己不知何时暴露了行踪。
“我的确不想做咒术师了,可你也看到了我昨天并没有出逃成功啊,所以眼下是不会离开学校的。”
“可你始终要离开的!”
五条悟的语气忽然就重了一些,看着少女睁大的双眼,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
乔晚香没办法说不是,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在夜空之下无比清亮,仿佛能洞察她的灵魂,一切谎言不攻自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低着头,声音发虚,只能这样宽宥。
蓦的,她听见来自对方喉间又一次溢出的轻笑,这样的笑声令她背脊有些发凉,因为她根本分辨不出来这种笑声的含义,到底是没什么,还是生气的前兆?
“也难怪杰想用这种方式把你留下来。”
“杰?”
乔晚香疑惑,但嘴里刚发出一个音节就马上闭了口。明明不准她提旁人,自己却又提起了,而且这跟杰又扯上了什么关系?今天的五条悟,真的好奇怪。
“是啊,他还真是给我献了一记良策。”
五条悟的神色慵懒,绵软的发丝被他一直把玩在手中,爱不释手。
“所以,是什么方式?”
乔晚香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