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县城没多远,就是一处十字路口,往北到沧州,向东到宁津,向西过运河到阜城,如果直接去北京,也可以走阜城,河间府进北京。
程风一行没有在此停留,直接穿城而过,向北走沧州。十月初九,队伍来到沧州府。进了沧州城,总算是能住进自己家的院子,环球商行沧州分行。
十月初十傍晚,队伍才进了天津城。
从进入十月,刘有财是天天安排人在城门口等待,整整等了十天,总算是等到了。
晚上,院子里的人都睡下了,刘有财带着种花桂英来到程风的住处。
“人可来了?”
刘有财道:“来了,老夫人到来前三天就到了,没住进俺们家,安排到何掌柜的小院子里。”
桂英道:“我们九月十六日到的天津城。人中午就送去了海河,当晚云珠就走啦。”
“来了多少人?家主来没来?”
“没有,就来了一位夫人,两位少爷,两位少夫人,一位小姐,五位孙少爷.孙小姐,加丫鬟婆子一共二十七人。”
程风叹息一声:“真是的,这官真的那么舍不得吗?为了这几天的官帽子,连命都不要了。”
刘有财忙问:“少爷怎么啦?”
程风摇摇头道:“没什么,这就是命,好心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你们准备一下,明天派两个人去三清观看看,把他们手里的大块磁石全买了,记得多付些银子,那些师兄们也不容易。
十月十三咱们出发去北京,刘伯伯你带上助手,咱们北京开店去。”
第二天,程风给老师,师母请了早安,同老师师母说起去京城的事。
“老师,师母,学生的意思是师母还留在天津,咱们先去京城买宅子,等买到宅子打理好了师母在过去。”
袁可立摆摆手:“为什么要买宅子?为师今年六十有三,也干不了几年就要致仕,何必花那冤枉钱。”
程风笑道:“是学生想借老师的东风在京城买宅子。本来学生去年就想去京城买宅子,只是学生在京城无人帮衬,所以犹豫了。
现在老师正好到京城去做官,学生就想借老师的东风,在京城买套宅子作买卖。
而且学生认为租宅院子不如买宅院,租的宅院,咱们租金也花了,最后院子还是别人的,买的就不一样了,咱们花的钱,什么时候都是咱们自己的。”
袁枢也说道:“父亲母亲,儿子觉得师弟说得对,师弟家反正也要买宅院,咱们住几年,也算帮师弟涨了势,师弟今后在京城也好混些。”
程风猛点头:“师兄说得对,学生就是这个意思,买宅院的事,还望老师帮我。”
袁可立看看程风:“好吧,如你的意。为师今日要去拜访李巡抚,你小子可愿同去?”
程风马上站起:“陪老师访友,是学生的荣誉,学生自是欢喜得很。”
十月十一,十二两日,袁可立拜访了天津巡抚李邦华,还在天津种地的徐光启。
十月十三日,袁可立一行,乘坐三辆马车,带二百护卫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官道。
为了防止被人误会,二百人特意打出了登州,菜州,青州,天津四家镖局的旗号。
只是让大家知道,他们不是官员的护卫,只是官员请的镖师而已。
实际上,天启年间的津京官道,还没有盗匪敢拦路抢劫,而且这条路保护的非常的好,路面也很平坦,马车跑起来不是那么的颠簸。
但是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京城纨绔比较多,那种欺男霸女的事情时有发生,程风一行人才走到安平县,就看见好几起。
路上也没人敢管这些小事,你都不知道那个纨绔的背后是个侯爷还是个国公。
到达通州时,天色渐晚,赶到京城也进不了城。队伍只能在通州住下,十月十四日天刚见亮,队伍继续前行。
终于在辰时未到达京城,远远的看着那高大的城墙,程风是心生感慨,这种城墙没有人从内部打开,只外面进攻,靠冷兵器想打进去,真的是不可能的。
单凭那五层楼高的城墙,就能把人给难为死,京城的宏伟壮观,真的是令程风感慨不已。
等走近一些,大少就觉得这京城不香了,城墙外面到处都是窝棚,官道两边有不少的衙役在维护秩序,但还是时不时的有小孩跑到路上来拦车讨要吃的。
好多的小孩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好鞋都没有一双。程风觉得这已经不像是个京城,反而像是一个巨大的难民营。单是在广渠门外,就已经有数千难民聚集。
北京外城墙共有十一道门,能正常进出的就有九道门,那加起来不得有几万人。
这才天启五年就已经这样了,那等到了崇祯年,那难民能成什么规模?程风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