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人才会受伤。
比企谷不止一次在天台上看到楼下东云抱着便当四处找人的样子。
正是因为东云擅自期待,擅自欢喜,才会擅自悲伤。
东云一直生活在名为爱情的虚幻当中。其他人关心也只是徒有其表的关心罢了。
名为失恋的悲剧,人们给予女主角的宽容,超出了期限后那便是厌恶。
“那你想怎么样?”江离平静的问道。
“帮......“
“我们是侍奉部,如果没有提出委托的话,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生活。”
人类无法理解对方的感情,因此能做的只有用信条干净利落的把自己和麻烦事划开罢了。然而,在无法逾越的关系中,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可践踏的东西。
“把她从对感情虚幻的妄想中......”
比企谷在死寂的沉默中憋出一句话。
“我天。”江离打断了比企谷的发言,“我先跟你说好,在我之后的发言,绝对没有丝毫瞧不起的你意思,你明白吗?我一切可能或隐藏者攻击性的发言都是为了辨明真相,因为温吞的发言是无法刺破迷茫的黑雾的,你明白吗?”
比企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东云同学在恋爱时快乐吗?”
“快乐。”
“很好,那你凭什么认为别人的感情是虚假的?以及,凭什么东云同学,选择恋爱又分手的人生是错的。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就是越是谈不到异性的人,越是喜欢夸耀自己纯洁,崇高的爱情。实际上只是因为他找不到女人。假设存在一个他心目中完美的异性现在主动追求他,他所构建的慢热的,纯洁的恋情瞬间就会变成动物般下作的肉欲。”
“回到前文,你对于真实和虚假的定义是什么?那我根据刻板印象假设好了,你所谓的真实的恋爱,是构建在相互了解,相互追求,经过漫长又温馨的爱情长跑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对吗?那你告诉我,你所谓的真实,正确的恋爱是根据什么得出来的?在你这个青少年仍需要外部验证回应的年龄,最多不过是从哪本书中似是而非的道理中拾人牙慧又重新加工得来的。“
“你一次又一次加工自己的理论,直到怪异被打磨到符合你期望的样子,为了接下来的生活提供一套舒适的方法论?你是如何判别自己的理论就是正确的呢?人总是期望自己满意的答案,就像我讨厌吃内脏,如果我得知班里的女同学是某个内脏店老板的女儿,我在潜意识中就会产生厌恶的情绪。也就是说,比企谷,你现在所谓的真实,虚假,不过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强行扭曲世界主观臆断的产物。”
“虚假的东西难道不可怕吗?一旦用力接触到就会化作泡影,所以我不需要。”比企谷说道。
“我不明白。说实话我也不想去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执着用一些抽象的词语去修饰另一些抽象的词语。像这样乍一看给人反差,又似乎有些道理,实则完全是废话的句子我能随口编出一万个。什么“喜欢是接近,爱是放手”,这种搬弄辞藻,沉迷于玄之又玄的修饰真的有意思吗?”
“在我看来,你缺乏逻辑分析事物的基本素养,因此哪怕是刚刚得出的结论,在不久的某一天很有可能就根据你的心境变成另一个相反的道理。”
“那你说的不也是你的一面之词吗?难道你说的不也是为了迎合自己感情的非理性产物吗?”比企谷反驳道。
“那你问我干什么?既然你知道我意见和你不同,为什么不一个人单干去所谓的拯救东云同学呢?因为你自认为自己不适合社交型社会对吧?对你而言,充当谋士类角色,悄悄帮助他人,而在必要时又可以随时抽身快速舍弃掉关系才是你希望的状态对吧。”
“江离同学,你别说了。自闭男他......尝试过融入群体,但是.......”有比滨替比企谷辩解地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失败了对吧?你告诉为什么失败?不是你不肯看人脸色,不喜欢迎合别人吗?我来告诉你想要的世界,每个人都随心所欲的交往着,不用看别人脸色,正确就正确,错误就错误。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不会被讨厌对吧。现在我就是在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在我的言语中你会感到半分舒适吗?你想要的不过是你,你一个人可以自由表达的世界罢了。这不过是可笑的私欲罢了”
“还有,你以为难道我喜欢虚与委蛇吗?我的蠢货下属们每年会贪污掉我公司30%的利润,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我知道只要那些蠢货们存在,就能为我的公司带来利润。当然,每个人的容忍度是不一样的,你自己选吧,是舍弃掉自己社交取向救助东云,还是舍弃东云,维护自己那套赖以生存的方法论。”
江离看着眼前沉默的比企谷不由泛起了冷笑,“我说吧,你连舍弃巢穴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拯救?好了,辩论结束了,你可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