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含着醉意的清醒将心中所想全部倾诉出来之后,忽然好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倒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幸好屋里的光线黯淡淹没了萧浅眼眶里的泪光,她吸了吸鼻子,蹲下来,把被子给他盖好,看着他像婴儿一般沉睡的模样,她的心好像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中迷失了方向。
他的话很真,他的爱也很深,在这个房子里所发生过的一切美好如同时空倒退步步逼近她,她看到两个人身影甜蜜地重叠在一起,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在她的眼前快速地倒带,无法控制的回忆全是关于他,她茫然地退到玄关,轻轻关上门,靠在厚重的门上,闭上眼,静静地克制住已泛滥成灾的情绪。
清晨。
白色的雾气弥漫,像末日电影里的毒气世界。
叶城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脑子里像灌了铅,压得他的脖子疼,他左右扭了扭,深吸口气,酒精留在身体里的余韵令他口干舌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许是水的凉意刺激了他的神经。
朦胧模糊的记忆里,他好像对一个人说了很多话,具体都说了什么,他混沌的脑子好像糊了浆糊,一句都没想起来。
他挠了挠头。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今天是周末要完成春季整训计划。
——
萧浅拿起手机在与叶城的对话框的输入格里打出四个字。
【你还好吗?】
她犹豫要不要发出去,发了会不会显得自作多情?他昨晚表达的意思那么清晰明了,她现在再主动去关心他,有点犯贱。
她迅速删除了那四个字,收起糟乱的心思,把手机放在岛台上,倒了一杯柠檬水,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过了一会儿,姚重主动约她见面并发了一个咖啡馆的地址给她。
萧浅如约而至,姚重比她晚到了十几分钟。
“不好意思,萧小姐,路上有点堵车。”
他们相约的地方距离恒丰集团比较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
萧浅温和地笑了下,“没关系。”
姚重拉开椅子坐下后,缓了口气,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到萧浅的面前,“这个是我偷偷录下的,我不知道交给谁,只能拜托你。”
萧浅心中一紧,眉头锁起,拿起录音笔,“你偷偷录的谁的?”
“萧起孝。”姚重很谨慎地说,“他们知道我是董事长的人已经开始对我动刀了,我来之前,公司总裁办颁布了人事任免,撤去了我董事长助理的职务,把我调去了行政管理部,我已经没有接近他们的机会。”
萧浅不知道录音笔里的内容,但她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姚重,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我可以进入你的潜意识去寻找我父亲的踪迹,这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姚重并没有像萧浅想象得那么无所顾忌,他犹豫片刻,似有难言之隐,温吞地说:“萧小姐,我就是个打工的,董事长看得起我,我才能在董事长身边待这么久,我也希望董事长平平安安,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要求。”
“你不是对我父亲很忠心吗?这个要求不为难你。”
姚重顾虑重重,“我就是忠心董事长才不能答应你。”
“你担心的不是我父亲,是你自己吧?”
姚重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萧小姐,你不要为难我,我能为董事长做得我都尽力去做了,有些事站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上,也是逼不得已的事,希望你能理解,再会。”
姚重站起来就往咖啡馆的门口走去,根本不给萧浅任何机会。
萧浅拿起录音笔,放进口袋里,然后走出咖啡馆来到地面停车场上。
她打开车门,坐在车里,播放录音笔里的内容。
男人的声线细滑带点颗粒感,是萧起孝的声音。
“你疯了!你赶紧把人放了,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毫毛,你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
“够了,你不要总拿我当借口,我给你那么多钱,你这辈子都花不完,你还想要什么!”
……
“我说了,我不需要,我不用你出头,你现在把人放了,别听我妈的,我妈在害你,你真的把人弄死了,不会那么好运再有人替你顶罪。”
……
“我妈就是害人精,你要是还把我当儿子,就把人放了。”
……
“胡说八道,我只有你一个爸爸,你相信我。”
……
“是,萧志恒不是我爸爸,只有你是我爸爸,你把他放了。”
随后声音戛然而止,萧浅的心吊在嗓子眼,从录音中可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