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倒在了战场上后,刘卓的意识与身体尽皆陷入了深层次睡眠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刘卓终于在一座四周漆黑,黑咕隆咚的宅子中醒了过来。
尽管四周昏暗无比,可不知为何,刘卓的双眼好像有了某种魔力一般,视黑夜如白昼。
刘卓就这样漫无目的在宅子中走来走去,很快就来到一处聚集十多人的屋外。但众人似乎是看不到刘卓,任凭刘卓如何呼喊,都不见有人理会。
见状,刘卓也不再理会,随即向屋内走去。
可就在刘卓右脚踏入屋内的瞬间,四周的场景大变,一下子回就到了刘母生产之时的场景。
屋外的众人也变成了熟悉的亲友。
刘富、刘母、陈伯、刘凡、董映雪、张嫣等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
“你这个异类,还我儿命来!”
“还我儿的性命!”
“你不是公子,你把公子怎么样了?”
“我哥呢?我大哥呢?”
“你这个刽子手,还我夫君命来。”
“公子,将军,你在哪啊?”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浮现在自己的身边,但神色、表情却与往日的样貌大不相同。
尽管刘卓想要张口,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很快,周围的熟悉面孔越来越多,个个伸出一只又一只的黑白双手抓向自己。但无论刘卓如何反抗,都毫无用处,任凭这些黑白双手将自己拖入无边地域之中。
“下地狱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去处!”
“下地狱吧!”
先是拔舌地狱,被小鬼用铁钳夹住舌头,然后生生的拔下;接着是剪刀地狱,被小鬼剪断十个手指;然后是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
刘卓在前六层地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纵使意识清醒的知道这不是真的,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反而加剧了痛感。
就在刘卓陷入绝望的那刻,周围陡然一空,一下子从地狱来到了辽阳战场之上。
脚下不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便是血水横流的惨状。
血水渗入泥土,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引来一群又一群的食肉飞鸟,嘶鸣之声不绝于耳。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尸体躺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就在刘卓被眼前景象吓的发愣时,脚下的尸体突然开始动起来,一个个的朝着刘卓的位置爬过来。
等刘卓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数不清的尸体给围了起来,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扑咬过来。此时的刘卓即便是想要反抗,也错过最佳的反抗时机。
刘卓只觉得身上的血肉一口一口的被人撕咬下来,虽然很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很快,刘卓就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骨头架子,而后再一次的被拉入了地狱之中。
“残杀同族,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便宜你。”
“十数万百姓肆意杀戮,纵使你封侯入阁,可又与五胡乱华的异族、五代十国的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
“你生生世世就该待在地狱忏悔。”
无数百姓的声音在刘卓耳边回响,尽是指责谩骂之声。
接着,刘卓坠入了刀山地狱。一遍又一遍的爬上刀山,然后又出现在山脚,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刘卓又坠入了冰山地狱,低温冻得刘卓瑟瑟发抖,却无可奈何。
随后是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
尽管刘卓承受疼痛、痛苦的能力在不断上升,可刘卓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可以离开这片空间。
难不成非要承受完十八层地狱的所有苦楚才能醒来?刘卓有些不知所措。
经历完十二层的舂臼地狱,刘卓一瞬间就来到了北京城的紫禁城的奉天殿。
龙椅前站着一位身穿龙袍的年轻皇帝背对着刘卓,身边有几个太监恭敬的站在两侧。
“大胆刘卓,还不跪下。”一太监厉声呵斥。
“朕对你寄予厚众望,将你从一介举人破格提拔为登莱巡抚、山东巡抚,可你是如何回报朕的?”
“靖辽侯刘卓拥兵自重,罔顾朝廷旨意,意图篡逆谋反,按律当诛九族。”
“来人,将其拿下。”
“臣有话要讲。”刘卓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心中充满怨愤与不甘。
“讲。”
“我大明立朝已有二百多年,朝堂上下尽是沉疴痼疾,非一猛药无以救我大明。但陛下常年沉迷木工,纵情声色,纵容阉党为祸天下,非明君所为。”
“我靖辽侯刘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纵马定九州,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山不转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