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人从没刻意的隐瞒两人的关系。
两个人同吃同住,举止也比以前亲昵,要是看不出来,眼神才有问题。
沈老爷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在柳乐人送他的时候,多说了几句。
“之前听阿砚说过,你的师父是梅大师?”
“是。”
“他在这玄学这方面,造诣颇深,你能当他的徒弟,真是你的福气。”
柳乐人放缓脚步,乖巧应道:“是。”
“你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
“都不在了,如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沈老爷子一惊,一边走,一边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
本来他还想用家庭来劝说柳乐人不要走同性恋这一条路。
但是,听完这句话,眼睛里多了一丝同情。
“你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这一条路并不好走,可能对你本就不幸福的人生,增添了一些曲折。”
柳乐人停了下来,沈老爷子走了几步,发现旁边没人,回过头看他,“怎么,我说错了吗?”
“嗯,错了。”
柳乐人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的人生,不是因为性取向而变得曲折,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只是爱情的一种选择,爱情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是大脑多巴胺分泌的一种冲动。”
他嘴角微微扬起,“就像此刻,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喜欢苏时砚,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
“那他如果哪天告诉你不喜欢阿砚了,你会怎么办?”
“不喜欢了,自然就不在一起了。”
沈老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话听在耳朵里,非常刺耳。
他替自己的外孙感到不值,当初,自己的外孙不愿意和沈家来往,要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压根不会联系自己的舅舅。
后来更是因为他,主动和沈家合作,甚至最后还付出了生命。
到头来,换来一句“不喜欢就不在一起了”。
很平淡,脸上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一只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自然的垂在一边,脸上的神情如上位者一般肃穆。
“小柳,你不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阿砚吗?你不能因为亲情的缺失,连累到爱情也就这么随意吧。”
柳乐人闻言一怔,脸上被攻击的有些下不来台。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给苏时砚抱不平呢。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好像并无不妥。
他直起身,直视着沈老爷子,“是您问,不喜欢了怎么办,如果换做是您,您怕是和我的选择一样吧。”
沈老爷子脸上更难看了一些,“我们家阿砚为你做了那么多,如果就这么轻易的不喜欢了,那他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希望你一开始就不要选择和他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车,沈家的司机候在车门旁。
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抬脚就上了车,完全没有给柳乐人解释的机会。
但是柳乐人看着车子走远,心里却有些不安。
对方这几天一直对自己不温不火的,偶尔搭上两句话,都很冷淡。
现在,对方好像已经不止是冷淡了,更是冷漠。
他怀着异样的心情,回了病房。
病房里,苏时砚正百无聊赖的和追风玩。
追风跑,苏时砚就拽着他的尾巴,不让他爬走。
弄了几次,追风就不耐烦的张嘴,似乎想咬他一口。
但不知道为什么,生生的停下来,最后,转而将苏时砚的食指卡在齿缝里,到底没咬下去。
柳乐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过去,轻轻的拍了拍追风的脑袋,“松口。”
追风正烦着苏时砚,此时听见柳乐人的声音,欢喜的松开牙齿,眼巴巴的看着柳乐人。
那狭小的瞳孔,似乎隐藏着人类的情绪。
但是下一秒,柳乐人看都没看它,搓了搓苏时砚的手指,“它没咬伤你吧。”
“没,它不敢咬。”
苏时砚挑衅的看了一眼追风,却见那家伙灰头土脸的钻进柳乐人的袖子里去了。
柳乐人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咬破皮肤后,就任由追风缠着他的胳膊。
他拧开杯盖,喂苏时砚喝了一口水。
“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自从度过了危险期,医生建议每天下床活动活动,有助于血液流畅。
而且,适当的呼吸一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