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豆叼着一个东西就朝虞岑扑来。
顿时,不远处传来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虞岑拽了拽三豆嘴里的东西,却怎么都拿不出来。
他大声呵斥了几句,以一天不给它吃饭为威胁,三豆才松了嘴。
虞岑拿着玩具给小朋友道歉,然后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小朋友呆呆的看着虞岑,非要他陪自己玩。
虞岑哪会哄小孩子开心,忙摆手拒绝。
一旁的柳乐人看在眼里,随即站起身,在海滩边上买了一个,送给小朋友,对方这才放过了虞岑。
两个人不敢在那里逗留了,怕三豆又抢别人的玩具,就牵着狗慢慢往另一个方向走。
虞岑想起刚刚三豆朝他扑过来的场景,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牙齿离他只有几寸。
记忆重合,他下意识停住脚步。
柳乐人也停了下来,“师兄,你怎么了?”
虞岑蹲下来,和三豆对视,然后一巴掌拍在它的脑袋上,“如果你再这样吓唬小朋友,惹小朋友哭,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三豆呜咽一声,拿头拱他的手心,一副讨好的模样。
虞岑心软了,又抱了三豆一下,然后站起来,和柳乐人并排往前走。
“其实我小时候挺怕狗的,还被狗咬过。”
柳乐人诧异,“看起来不像啊,你对三豆那么好。”
“那是因为师父喜欢养狗,我天天和它们待在一起,也就不怕了。”
虞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虞扬川明明知道我怕狗,还专门养了一条藏獒,白天拴在楼梯口,我得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从它面前下楼,晚上他就让狗睡在我的房门口,有时候拿爪子刨我的门,我经常失眠一整夜,连厕所都不敢上。”
“有一次,他们出去聚餐了,那只狗就挣脱了绳子,一口咬在我的大腿上,我吓的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去医院住了很多天。”
柳乐人听了心情有些沉重,双手紧紧的插在上衣口袋里。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失去了力气。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虞扬川看到虞岑会反应这么大。
仅仅只是出现在眼前,就非常的排斥。
现在理解了。
但是,他不该把气撒在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身上。
想起之前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柳乐人忍不住说道:“没想到,虞扬川从小心思就这么阴暗了。”
虞岑不置可否,他听着耳边浪拍海岸的声音,心里却有些苦闷。
他侧头,却和柳乐人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心。
柳乐人率先扯着嘴角笑了下,“师兄,现在你已经彻底摆脱了虞家,以后你的家人就只有我和师父,我们待在连城哪也不去。”
虞岑的眉毛并没有舒展开来,眼里的担心越发浓厚。
他喟然长叹, “师弟,虞扬川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师父?”
柳乐人脸色一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都过去了,何况,苏时砚救了我,我也没被他得逞。”
“不是得逞不得逞的问题,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理应受到惩罚,即使我动不了虞家,但是师父跟爷爷的关系不错,他出面替你讨个公道,还是很容易的。”
柳乐人无奈,“惩罚的结果,就是虞家拿些钱补偿,连一句违心的道歉都得不到,还不如就当狗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伤疤,让我时刻记得以后离他远一点。”
“但是现在,他的惩罚可能比你想象的严重。”
柳乐人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我前段时间接到了虞城的电话,他告诉我,虞家因为你,被苏时砚取消了一切合作,还因为一块地,本来是虞扬川谈下来的,最后却落入了苏时砚的手中,最终,董事会撤销了虞扬川的总经理职位,虞城不想虞家的事业在虞扬川的身上毁了,来求我找你说情,我拒绝了。”
柳乐人没想到苏时砚不惜拿自己的事业和虞家斗,就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
他还以为自己只能当做被狗咬了一口,默默承受那段耻辱的回忆。
“师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什么谢谢,我只觉得愧对于你,你不跟我撇清关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柳乐人眸光闪动,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跟你没关系,看到虞家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恐怕你的心里跟我一样高兴。”
虞岑笑了笑,“那倒是。”
当天下午,他们去超市办了一些年货,然后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第三天,也就是新年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