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闭上眼睛,眉毛皱成一团。
图善连忙走过去帮他揉着太阳穴,听清商沙着嗓音道:“苏丰那般狡猾,我若是不喝下去,他一定会生疑。”
“可是每天王妃送来的药膳中,虽然掺了些解药,也掺了更多的毒药,这样下去,不到一载,王子便会毒发身亡的!到时候还查不出原因!”
“不用一载,她等不了一载。”清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图善没听懂,疑惑地问:“他?王子是说谁?”
清商闭着眼没有回答,让图善退到一边,自己继续按揉太阳穴,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道:“当初苏丰说三年便要领兵入侵天启报仇,如今不过过去半载,天启和柔然便又屡生摩擦,可以柔然的国力要与天启抗衡,定然讨不到好。若是我猜得不错,用不了多久,可汗该会有所行动。这半年来,我在可汗和一众朝臣心中已然成了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即便可汗有何指使,也只会安排给苏丰。”
图善认真听完了清商的话,皱着眉思考了许久,隐约间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问:“王子是想趁苏丰王子离开王庭的时候……”
说话间,眼中已写满惊诧。
清商没有接话,倏地站起身来,耸了耸肩,扭了扭脖子,转而道:“当务之急是要打消苏丰的疑心,找机会弄到解药,其他事情放在一边。”
图善以为清商说的解药就是解他所中之毒的解药,并未想其他。
清商整理好衣物,对他道:“走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惠真的院子。
惠真侧妃已经梳洗完毕,就等着清商。
天气渐渐回暖了,屋中的羊皮地毯已经撤走,淡淡的桂花香弥漫在屋中,惠真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见清商来了,她连忙打起精神坐了起来,伺候他脱下外套,两人坐在一起说话。
片刻后,清商便将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今天那些被当做“羔羊”的天启女奴隶身上,笑问惠真见了今天那场游戏可开心。
惠真原本笑意满满的眼中渐渐透出一些不忍来,抿着唇不语。
清商偏头问她:“怎么,不高兴?”
惠真头靠到清商胸前,清商轻易就掩盖了神情的僵硬,含情脉脉看着惠真,听她悠悠道:“王子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嗯。”他淡淡应声。
惠真才道:“王子或许不知,我从前便是生活在柔然边境,年幼时有一次曾经被天启的士兵掳走了去,本以为天启士兵会像我们柔然人对待天启人一样把我当做奴隶牲畜虐待殴打做苦力,却不想,我运气极好,遇上了一位青年将军。那位将军见他手下的士兵掳走了柔然的百姓,竟然十分生气,下令将那些士兵各自打了三十军棍,又说天启士兵应当纪律严明,两国交战百姓无辜,他手下的士兵不应该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还下令将我们送了回去,我也因此逃过一劫,如今才有幸见到王子。”
清商闻言心头微动,扭头看着惠真那双与秦潇潇相似的眼睛,问:“那位天启将军姓甚名谁?你可知?”
惠真有些警惕地看了清商一眼,没有在他眼中发现怒意,这才道:“彼时我还年幼,到如今早已经忘了那位将军的容貌,只记得他手下的那些天启士兵称呼他为秦将军。”
秦将军。
清商心不受控制地热了热,合眼半晌,极力压下某种情绪后才睁眼,道:“原来你并不喜本王子虐待奴隶。罢,本王子今日心情不错,今天那些女奴腿都受了伤,是本王子的过错,明日本王子便将她们全部要回来,治好她们的伤,将她们送回去吧。”
惠真看着清商的脸,瞳孔由于惊诧而渐渐放大。
她实在不敢相信,平常昏聩暴躁的王子,今晚竟然这样好说话?!
她由衷地面露笑意。
清商站起身吩咐侍女进来伺候他们洗漱。
洗漱罢,二人如同往常一般上床休息。
清商每天晚上都要从她的身后抱着她入睡,双手从她的腋下插入,反向握着她的肩膀,却从来不跟她做那种事情。
对于这一点,惠真其实也知道原因。
从她嫁给清商的第二天她便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
替身本就比不得原主,换做是她,她也不愿意去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那样的事情。
……
天启国京城。
秦将军府。
经过长达半年的坚持不懈的训练,秦潇潇已经能够拿起素木枪来软软地耍上一耍了。
虽然是花拳绣腿,但也见证着她努力后的成果。
“秦姐,秦姐,快快快,新研制出来的药,快试试!”
将离拿着一个药罐子冲进了庭院,夺走了秦潇潇手中的素木枪,将药罐塞到了她手中,眼巴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