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的苏记恩不生二心,可等他回到大夏,迎接他的不再是万众瞩目,而是众叛亲离。您说,他还能一如既往地忠于大夏天子吗?”陈玺眼里尽是一切皆在计划之类的胜券在握,“儿臣本来还挺气恼我们耗时耗力耗物资根植于大夏的爪牙被容瑾连根拔起,如今却又不得不感谢大夏天子的刚愎自用。
要儿臣说,大夏子民拥有姜夕政这样一位君主,简直是大夏子民的灾难。一个靠弑兄逼父让位才坐上皇位的刽子手,你能指望他什么呢?
那可是一个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们效仿自己行迹,从而将一众儿子皆送去封地,只留下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三个公主的窝囊皇帝。”
陈玺提起姜夕政,字里行间尽是鄙夷与轻视。
陈王是赞同自己继承人这一套分析话术的,但他毕竟作为年长者,有自己的谋划与成算,他道:“这姜夕政虽说是一个失败的君王,可别忘了,他养了一条好狗。
那个叫容瑾的阉狗,这次可是给了我们狠狠一次重创。就是因为这条阉狗,我们与大夏之间的纽带被斩断,你的皇妹也被扣留大夏成了威胁我们的把柄。
所以,若无十全把握,两军一定不能开战!”
倒不是陈王忌惮大夏大军,他只是相信国师。
国师的预言一向很准,从未出现差错。
那个叫苏倾玥的女子,既然预言得她者得天下,那就说明苏倾玥自己本身是有过人之处的。而这过人之处,是与得天下这个预言对得上号的。
比起靠美貌让诸国臣服之类的荒谬言论,他更相信苏倾玥是有着不输男子的聪明才智,有着不逊色男子的雄才伟略,甚至是领兵作战上的能力,也是能与男子平分秋色的。
陈王从不信一个女子仅凭美貌便能颠覆一个国家,那是失败者才会有的说法,那是胜者给失败者编织的谎言。
陈玺是听进去陈王的话的,他陷入沉思中。
陈王见自己的继承人陷入沉默了,他决定给自己这个千挑万选的继承人再传授点帝王之道,只听他说:“你说我们父子二人精心安插在大夏的爪牙,根植于大夏每一座城池,这些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偏就现在才出事呢?
难道是姜夕政养精蓄锐结束,终于决定要一鸣惊人?”
“依寡人看,未必如此。”陈王看得更远,他的眼界和目光更为广阔,“我认为根本原因就出在这容瑾和苏倾玥身上。”
见陈玺朝自己投来不解的目光,陈王是这样说的:“那苏倾玥在成为苏郡主,镇北大将军之前的身份,你可还记得?”
陈玺当然是记得的,他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苏记恩的女儿,那被满灭的北安侯府的世子夫人。”
“是啊。”陈王应承道,他抚摸着王座把手上的龙头,“那个陶潜没死之前,是北安侯府的世子,亦是你皇妹精挑细选的傀儡人选。你皇妹做事一向有主见,从未失策过。你说她这次为何栽了个大跟头,将我们父子二人也一并连累上?”
陈玺到底是陈王用心培养的继承人,一听陈王这引导性的话语,他顿时脑子清明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苏倾玥,她识破皇妹的计划,用皇妹除去陶潜,顺带让自己脱离北安侯府这个牢笼,恢复自由身。”
陈王点了点头,他很满意继承人脑子转得快,他道:“这个苏倾玥可比容瑾更不容小觑啊,一介女流之辈,不靠任何人,只靠自己便把一个吃人的侯府满门坑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还能转身和自己的丞相亲爹断绝父女关系自立门户。
她若无立身之本,和自己的丞相爹断绝关系独立于世,只会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压榨剥削。可你看她自立门户后过得多有滋有味呢?
拥有自己的豪华府邸,还被大夏天子封为郡主享俸禄,后又成为镇北大将军,可上战场号令三军。你说说一般人能有这个能耐吗?”
“别说她了,就拿一般男子来说,能做到苏倾玥这个程度的怕是也寥寥无几。”陈王虽不知事情全貌,但苏倾玥在她这里的含量是不亚于大夏朝的开国皇帝的,“国师预言自有他道理,趁现在诸国还不知道得苏倾玥者得天下的预言,与大夏联姻一事迫在眉睫,越快越好。
苏记恩此行返回大夏,你安排一拨人马随行,务必将联姻之事尽快办好。”
陈玺听完陈王的一番分析,心中已有定夺,他道:“父皇,儿臣明白。”
陈王与陈玺私下密谋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只是知道第二日,当苏记恩进宫禀明将返回大夏复命,陈玺亲自相送出城。
陈国都城城门前。
陈玺骑着马绕到苏记恩的马车前,屏退众人后,二人的谈话这才开始。
“像苏丞相这样的人才,大夏天子能得之,简直是大夏天子的福气。”陈玺直接开口,他看着马车里挑起车帘的苏记恩,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