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得见赵承砚,同人说了猫咖的事儿,赵承砚岂有不答应的,连将店铺安置在几楼安置在什么位置都想好了。
又说起柴苏柴管事的本事,商家入驻的事儿硬是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签订下了十多家老字号。
摘星阁主楼一层二层的店铺全都定下了,唯独三楼和后头的一栋空着。
倒不是寻不着合适的商家,而是等着升值涨价呢!
可瞧着吧,等摘星阁正式营业,多得是想在里头开店的人家,到时候可是一铺难求,便不是柴管事跑断了腿去求人的时候了。
说罢生意上的事儿,二人洗漱躺了,赵承砚拉着柳云清的手又问起她中元节家里怎么过了。
因着赵承砚进宫侍奉官家,二人恋爱后第一个七夕就这么错过了,最近的一个节竟是鬼节,也不知当过不当过。
不过时下倒是没人忌讳这个,反而每每临中元节前还越发的热闹,不比七夕节时差。
瓦子里又开始上演《目连救母》的杂剧,街头杂耍的也扮起鬼来,每日围在瓦子和街头看戏的百姓比平日里又多了数倍。
同七夕不同的是街上小商小贩卖的东西不同了,多了好些卖冥器和五彩衣裳的,当然果子、小吃之类的亦是不少。
赵承砚平日里得闲,也不见得官家和娘娘过问他一句,可凡是过节就没有安生的时候,他必得入宫伴驾,尤其是过年,非得折腾得赵承砚瘦个七八斤才好。
每年的中元节,官家都要发给祠部度牒十道,举办祭祀大会,以祭奠战争中阵亡的将士们,还设置超度孤魂的道场。
只是今年,官家大病初愈,恐难以亲自参加这祭祀大会去,雀儿太子又小,赵承砚估摸着,这事儿多半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莫说先前的乞巧节,便是近在眼前的中元节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只是我身不由己,规矩繁多,想陪你出去热闹热闹都不成,我便想着趁这几日还得空,咱们什么时候再一道上街逛逛去。”
柳云清听出赵承砚的自责来,她倒是没觉得赵承砚不能陪她有什么好遗憾的,平日里又不是不得见,不差过节这两日。
“我家过中元节倒是没什么规矩,不过是给我翁翁他们烧了盂兰盆罢了。”
“虽我阿娘同柳成功和离,已不算得是柳家的人,但我翁翁他们在世时是极好的人,对我们和阿娘都再好不过,全然不似柳成功那般德行,故这规矩还是少不了的。”
“至于逛街,明儿就行,正好我也好久没去瓦子了,听说眼下除了惯唱的那些戏,还排了好些新的,你陪我去听好不好?”
赵承砚欣然点头:“这有什么,明儿你夜里只管腾出空儿来,等我安排就是了,莫说是瓦子,请戏班子来咱府上唱也没什么的。”
柳云清摇头:“那多没意思,还是瓦子里更热闹些,听得就是个氛围,不知张七郎和赵四郎可能邀出来,人多也热闹高兴些。”
赵承砚提起张有正和赵世谨也忍不住笑。
“恐是邀不出来了,眼看着秋闱将至,掰着指头算算也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张有正近来只顾埋头读书,我去见老师都盼不得张有正一面。”
“至于赵世谨,他阿娘可押着他相看小娘子呢,府里就他一个这般年纪还游手好闲的,前几日还叫身边的小仆送信来给我诉苦,而今连信也没有了,可见他阿娘是下了决心的。”
柳云清只一想到赵世谨可怜巴巴耍宝诉苦的模样便忍不住笑,末了还是亲昵地搂住了赵承砚。
“得!那还是咱们俩好好过二人世界吧,待张七郎过了秋闱这一关再邀了他们好好庆庆去。”
二人世界。
赵承砚品着这四个字儿,虽听得陌生,可越是品越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只他们两个人,旁的谁也融不进来!
就为这四个字儿,赵承砚硬是高兴了一整天,直到夜里带着柳云清去瓦子听戏时还都是欢喜的。
二人的家离州西瓦子近些,便也没坐了马车,只出了家门往西走,过了梁门就是州西瓦子了。
这还没靠近呢,前头便是人山人海了。
今儿赵承砚出门穿戴朴素,只是寻常竹叶青色的燕居服,连冠也没戴,柳云清也没打扮,二人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同寻常的小夫妻似的一般无二。
还有些想来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妇,正是蜜里调油,郎君还将自家娘子揽在怀里,十足亲昵。
赵承砚看得真切,正欲也将柳云清揽住时,谁道柳云清是个全然不惧的,反拉着他在人群中见缝儿就钻,直拽得赵承砚一路趔趄。
没一会儿便跑到了州西瓦子前,柳云清还顺手买了两杯竹筒饮子,分给了赵承砚一杯。
“嗨呀,人挤人可给我热的,得亏咱俩身手矫健,再耽搁一会子可要错过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