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簪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用力往前一刺,耶律岱钦竟然没有继续抵挡。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心口处不断渗出,景华簪一时间慌了神。
可那剑心还在耶律岱钦的手心里紧紧的攥着,她呆怔的看着他,不知是该将剑狠心抽出还是丢开剑柄。
耶律岱钦也同样呆怔的站立,眼神虽然冰冷,却看不出丝毫的怪罪之意。
“现在——”钻心地疼痛使他说话都有些使不上气力,每挤出一个字额角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你心头的恨意——可——平了吗——”
话落,他整个人便轰然跪倒在了景华簪的跟前,口唇逐渐苍白,头也渐渐垂了下去。
一时间,景华簪失了神,手一松,剑柄直愣愣的丢开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一剑竟然插的那么深,直到这会儿还正正的插在他的心口处。
不错,先前,景华簪是真的想杀了耶律岱钦。
可直到那剑心真的插在他的心口,并且冒出鲜血的时候,景华簪反倒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也在剧烈的震颤。
她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连杀耶律岱钦这么一件容易的事都下不了手。
正当她瑟缩着站在原地,纠结着自己究竟是要上去给他最后一个痛快还是赶紧喊人传太医的时候,外间传来了门被轰然打开的声音。
她兀自转身看去,只见乌力罕正大步往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卫太监。
二人对视的刹那,她看到了乌力罕脸上一片讶异神色。
“你——”看着跪倒在景华簪脚边,浑身是血的耶律岱钦,乌力罕大张着嘴站在了原地,抬手指向景华簪,“景华簪!你对皇上做了什么!你这个恶妇!”
话落,身后的侍卫们和太监也闻声往前张望。
这一看,众人皆是一片惊呼,殿内登时一片骚乱。
可饶是如此,却没人敢近前。
毕竟,方才殿内的情形无人看见,谁都不确定皇上心口处的剑到底是怎么插进去的。
再一个,侍卫和太监们大都是前朝时候就在宫里边伺候的,对于耶律岱钦这个皇帝,他们并无多少忠心。
只要每个月有银钱拿便是了。
乌力罕却不一样,她是皇后,与皇帝同气连枝。
她并不是在位皇帝的性命担忧,只是,皇帝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她的皇后之位也就到头了。
她浑身绵软,险些跌倒在地,只能任由云雀扶着。
“这个恶妇她疯了!快!还不赶紧去传太医!”她颤巍巍转过身朝众太监呐喊:“传太医!传老王爷!赶紧!”
随后,又看向众侍卫,她很是明白,现在,是将景华簪彻底解决掉的最好的时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前将这个疯子押下去!”
可侍卫们只是一手紧紧的攥着腰间的刀柄,无一人上前去。
见状,乌力罕再也淡定不了了,毕竟,这个机会她是绝对不想轻易放过的。
“现在,皇上性命担忧,皇上若是有个三场两短,你们的头也保不住!那些个大臣们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情绪激昂的扬声斥道。
闻言,侍卫们这才一窝蜂往前拥去,试图控制住景华簪。
可景华簪并不想如此就范。
她太清楚乌力罕心里是什么打算了,若是就这么被带下去,很快就会被乌力罕不明不白的弄死。
“放肆!哀家是太后!你们谁敢绑哀家!你们有什么理由绑哀家!”景华簪后退一步,将一众侍卫环视一圈,最后神色定格在了乌力罕的身上,眸色阴冷。
“景华簪!现在都在这个样子了你为何还敢嘴硬!你杀了皇上!不把你立刻打入大牢按难道还要把你供起来吗!”景华簪如此猖狂,这让乌力罕感到很是震惊。
“谁又能证明皇帝胸前的剑是哀家刺入的?”景华簪又惊又惧,后背也冒了一层冷汗,她无比后悔自己方才为何那样的不冷静。
“难不成是皇上自己刺入的吗!好!本宫不同你争论!你就等着老王爷来发落你吧!还有,别以为你现在顶着那个太后的头衔就能够为所欲为!”眼看着治不住景华簪,乌力罕放了狠话。
景华簪并不恋战,她知道自己再同乌力罕争论下去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思量一下,墩身在了耶律岱钦的跟前,这是她头一次向他服软。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往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你听到了吗?你的皇后要将我打入天牢,我根本没有想要杀你,如果——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我希望你——能够阻止乌力罕——”
“有了我刺你的这一剑,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我会安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