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清桅就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浑身沉重,头很疼。铃兰她们还未醒,她自己起身找了两片药吃,又回去躺下。
有了药的效用,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上午十点才幽幽地醒过来,身子也舒服了很多。
今天不用上课,她吃完早饭,便去看大哥。因为上课的关系,现在不用天天过去,一周去看下恢复情况就可以。
清桅带着铃兰一路出了璟园往陆阅川的院子去,天气难得的好,阳光明媚,还没有风,连带着清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要啪啪一串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像是花瓶或者陶瓷摆件之类的,之后是陆然陡然响起的哭声。
清桅心里着急,赶紧寻着哭声找去,只见大嫂坐在偏厅的沙发,低头抱着陆然轻声哄着,脚边一地碎片,两个丫头正胆战心惊的打扫。
“大嫂。”清桅轻声叫白舒婷。
白舒婷听到的声音,没有当即看她,而是扭头擦了擦眼泪,才一脸笑意的回头看她,“啊,清桅来了。”声音略有些哭后的鼻音。
“我来看看大哥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清桅往前走近她,摸了摸陆然柔软的小辫,“小然然怎么哭了?”
陆然见是清桅,止了哭,焉焉地叫她,“小婶婶。”
“来,小婶婶抱抱。”清桅从白舒婷怀里接过陆然,陆然也乖乖的伸手搂着她的脖子。
“刚刚她不小心打碎了两个花瓶,说了她几句,就哭,一哭一闹的弄我也……哎,不说了,阅川在楼上,我带你去。”
白舒婷随口解释几句,心绪不高,起身带着清桅往楼上去。
到了陆阅川书房,陆然甜甜的声音先叫了声爸爸,他愣一愣神,顿了一下才从转着轮椅过来,好似刚从一个深远的故事里清醒过来。
“然然。清桅来了。”陆阅川一如既往,笑的温和。
清桅俯身放下陆然,小姑娘迈着两只小腿,只往陆阅川那边跑,一头扎在他怀里,笑的咯咯的。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白舒婷才带着陆然离开,让清桅专心给陆阅川检查伤势。
好一会儿结束,清桅忙的一头大汗,才让铃兰帮忙把东西都收拾了。
“大哥之后,可以尝试起来站站,慢慢做康复训练。”清桅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看着陆阅川。
陆阅川点点头,“好,谢谢。”
清桅明显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是一进门开始从大嫂那里就有的,难道他们吵架了?可大哥性格那么温柔的人。
“大哥是在担心腿上的伤吗?”清桅问。
陆阅川抬头看向清桅,她眸子澄亮,一脸真诚,陆阅川难得的没有否认,点点头道,“是啊,现在局势复杂,我伤了腿,只剩四弟一个人在撑着,我有些有心无力。”
昨天宴会上,陆阅川虽然被陆璟尧亲自推着进了门,给了大哥底气面子,也给了在场所有人警示。但他残缺着身子已然成了事实,不能上战场的将军又有多大的威慑呢。
席间谈话,所有人都捧着陆璟尧,实则都是沉重无比的压力,人前的荣耀是要在背后付出血的代价的。
清桅听他突然提起陆璟尧,只是听着并未说话。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陆阅川边说边观察清桅的神情,他与她相处并不多,也不了解她如今对四弟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说起话来有些拿不准。
“大哥说陶希吗?”清桅坦然说了那个让他纠结的名字。
“恩。”陆阅川笑着承认,“你能如此坦然提起她,想来你心里已经有过思虑。”
清桅轻笑出声,有些无奈,“思不思虑,我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不需要改变什么,清桅,你只需要相信璟尧。”
清桅收起脸上的戏谑,认真的看着陆阅川。
“我的弟弟我再了解不过,他既然肯娶你,就是这辈子认定你了,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否则以他的性子,没有人可以逼他取亲。”
是这样的吗?……清桅不知道,但她想起曾经听的那些传言,说北平有多少女子仰慕于他,又有多少女子请人说亲于他,就连有人找到陆故渊亲自说亲,也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同意这门婚事,他说他忙,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件事……
正当她陷入沉思迷罔时,又听开陆阅川温润的嗓音响起,“他与陶小姐曾经是五六年的同学,也短暂的互相喜欢过,但后来陶小姐突然丢下他,独自去了英国,他们就再没有往来,璟尧也早就断了那份情谊。”
听到他与陶希的事情,她还是心里一阵酸涩,“丢下他?陶希丢下陆璟尧吗?”
以如今陶希对陆璟尧的种种来看,完全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