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况觉得杜冷的质问十分荒唐,他身为一名正直的将军,阻止有人谋害帝王,这再正常不过了。这个人的想法却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他,简直就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萧遥况琢磨了下白玦的角色个性,依照他的人设,貌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杜冷,我既然答应过你,肯定不会反悔。你何必这般多事,我拼死战斗,才换来这短暂的和平。你如此行事,必然会再次引发天下大乱,那会把我置于何种境地?”
杜冷听完似乎冷静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放心,“将军,您真的会辞去官职,跟我浪迹天涯?”
蓝云听到师兄和杜冷的对话,这才头一回知晓两人的关系,大为惊讶,忍不住大声道出心中所想,“什么?你要和他走,那你夫人怎么办?”她问的自然是当年的白玦将军。
可这似乎歪打正着,当时陈玉荷下凡成为夫人,她苦口婆心地规劝白玦,不能这般随心所欲,不要做有悖伦常的事,免得让天下人耻笑,致使将军名声受损,军中再度动荡。
正因如此,接下来的祸事才发生了。杜冷听到蓝云的话,变得更加神经质,冷笑着看向将军,“将军,若要让我安心,杀了这个女人。我便打消进宫的念头。”
萧遥况被他气笑了,心里想着真是个神经病,不仅要“逼良为娼”,还想赶尽杀绝?“杜医师,你生性如此残忍,又怎能配得到别人心甘情愿的爱呢?我劝你积德行善,对你允诺之事就此作罢。我厌恶失信于人,但我更无法容忍被居心不良的人威胁。”
杜冷听到这话,心如刀绞,表情狰狞。他眼睛通红地瞪着白玦,“你别后悔。”说完,便决绝地转身离去。
萧遥况认为这个人根本不是爱上将军,他只是想掌控别人,尤其是强者。要是真的爱一个人,应当会用心去取悦,即便没有回报,也会把这段经历放在心里,当作一段遗憾却美好的回忆。这个杜冷自私自利,只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比入魔的妖怪还要狠毒。
彼时的白玦将军不清楚这个男人会做出何种疯狂之事,此刻的萧遥况却隐隐感到不安。倘若他只是来杀害将军和夫人,是不会给历经几世的索歌留下深刻印象的,他肯定做了更为过分的事,然而阅历尚浅的萧遥况也想不到会有怎样恶劣的行为,只能等着见机行事了。
很快,回忆加速,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此刻的萧遥况竟然能够体会索歌的悲伤和无奈,这个杜冷竟然早就给帝王下了一种蛊毒。即便他进不了宫,依然能够操纵帝王的行为。没想到杜冷身为一个神医,不钻研治病救人,却精通害人之术。白玦一直小心防备他在帝王的药膳里下毒,可杜冷已然有所“进化”,早已练就了巫医的本领。
杜冷在宫外操纵着帝王,给白玦将军安上通敌的罪名,将其下狱。朝中大臣即便认为白玦功劳过大,有心扳倒他,可外患刚刚平息,时局尚不稳定,不敢轻易除去这位定国神将,加上帝王的理由如此荒谬不得人心,纷纷上书求情。但被控制的帝王自然是铁了心不听,还要在一个月后将其问斩。
被关起来的萧遥况非常郁闷,监狱的环境与将军府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这里阴冷潮湿,致使将军多年积攒的旧伤因湿气而阵阵作痛,又没有药物来抑制这种慢性疼痛,实在是折磨人。而萧遥况明白,恶毒的杜冷要一个月后才杀他,肯定还有手段要继续折磨他。
又过了三天,神医杜冷由于得到帝王的赏识,被聘为国师。向天下昭告,杜冷不仅医术高超,多次救过帝王的性命,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窥探天意,此次白玦能够得胜,也全靠他的协助。从这一点来看,倒也有些道理,毕竟若没有他多次救治,白玦无法迅速恢复伤痛,重回战场率领大军获胜。然而,萧遥况觉得情况十分诡异,索歌下凡本是为了平息战乱,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需要依靠凡人的帮助。这个杜冷要么是天上派下来给索歌制造麻烦的劫数,要么这里面必定存在什么尚未被发现的阴谋。这个杜冷的身份绝不简单。
萧遥况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被关了七天,凡人的身躯已然快支撑不住,过往的伤病在阴湿的环境里,一轮接着一轮地折磨着他。即便萧遥况动用灵气去驱散,可由于身处白决的记忆中,无法挣脱幻境,也难以保持清醒,身体发着烧,脑袋越来越沉重。就在这时,杜冷身着国师服盛装出现,还亲自端着一杯热水。
“将军,短短数日,瞧瞧离开了我的照料,你这身体都变成什么样了。我早说过,你离不开我,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太不乖了。来,把药吃了吧。就算你犯错,我也舍不得你死。”杜冷从他所穿的大袍子里,掏出了两颗药丸,连同水一起递了过去。
萧遥况心想白玦是个对生死不在乎的人,哪怕是毒药他也不会拒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吃下。自己更是无所谓,如果能减轻痛苦,那可是求之不得。不过,这混蛋会巫术,该不会也要像控制帝王那样控制他吧。
萧遥况充满怀疑地盯着药丸,心里在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