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灯下人头攒动,熠熠生辉的宴会中央,精心布置的场景,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彼此交换戒指。
安排好的烟花冲向黑夜,迸发出盛大又幸福的花儿。
谢子骁看向面前的小少爷,至此,眼中再也看不下任何色彩——
他的挚爱,此刻,无名指下刻上了属于他的烙印。
安父安母眼神渐柔,谢父红了眼眶。
谢子骁自幼丧母,谢正又是一个没有什么柔软心肠的糙汉,信奉棍棒教育,却造成了谢子骁越发叛逆桀骜的个性。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不会陷入爱情之中,没想到,倒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好在,两人心意相通。
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安竹瑾攥紧了拳头,眼睛不眨不眨盯着台上。
安澈很少穿正装,今天却穿了一身白西装,剪裁合身正好勾勒处完美的腰线,越发矜贵骄傲,胸前还别着颗红宝石胸针。
他认出来了,是小澈生日那天谢子骁送的。
无名指那个简约的银环戒指仿佛在无时无刻提醒着——
他会有自己的幸福。
安竹瑾压制着情绪,胸口很闷,似乎被什么堵着,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也不看台上一眼,径直走出了宴厅。
所有人都被台上耀眼的两个主人公吸引,没人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就像他,永远说不出口的感情。
——
安澈百无聊赖地站在谢子骁旁边,看着谢子骁咧着笑应付那群蜂拥而来祝贺的人,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谢子骁。”他拉了拉谢子骁的衣角。
后者立马扭头,唇角的笑自始至终都没有垂下来过,眼眸很亮。
他似乎,真的很开心。
安澈体会不到,他懒散道:“我去个洗手间。”
“我陪你。”谢子骁笑着牵起安澈的手。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无时无刻都想和澈澈黏在一起。
“我自己去吧。”
安澈扬了扬下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是一个举着酒杯来祝贺的人。
谢子骁皱了皱眉,显然不准备应付那人,他刚启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安澈凑到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
“订婚宴上两个主人公同时消失,会让人家误会我们去干坏事的。”
声音很轻,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耳畔,带着甜丝丝的鸢尾花味,微不可察地摇曳生姿,勾得他眼神迷离。
“澈澈……”
他的声音很哑,安澈笑眯眯在他脸上拍了拍,明明该是无情的动作,却无端添了些缱绻的意味。
像是大庭广众下做出一些独属于他们的情意。
“走啦,别跟着我啊。”
安澈伸了个懒腰,毫无心情负担说了句,然后头也不回自顾自离开。
谢子骁下意识想跟着,却被面前的人拦住。
“谢少爷,其实啊,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人是天作之合了!”那人爽朗地笑着:“来,喝下这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啊!”
原本被人拦下后的一脸戾气,在听到白头偕老四个字后又忽地消散。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恭维的话,总觉得虚伪又缥缈。
可若是关于他与安澈的祝福,他会当真的。
“嗯,谢谢。”
谢子骁扯起嘴角,轻轻与其碰了碰酒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眼眸带上丝真诚笑意,语气没有往日的半分横冲:
“我们会的。”
——
安澈走出宴会厅,懒懒地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眯着眼舒服地吸了口新鲜空气,有一搭没一搭晃悠着。
可没想到,他刚放松没一会儿就听到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澈,怎么出来了?”
温和可靠的嗓音,如山涧流水潺潺,激荡起清悦的响声。
安澈眨了眨眼,抬起头,安竹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正笑着看着他。
温润无害,一副好大哥的做派。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安澈停下晃秋千,却没有站起来,也扯起嘴角,似乎毫不设防地冲他笑得漂亮。
安竹瑾眼神一滞,喉结微动,接着缓缓走到安澈身后,轻轻推了推,语气很温柔:
“小时候你也喜欢荡秋千,那时候只准我一个人给你推,换做别人你都不乐意。”
回忆起往事的时候,安竹瑾总是挂着笑的。
“是吗?”安澈表现地很惊讶:“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