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话音刚落,数十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从四面八方窜出来,貌似早已等候多时。
最关键的是,他们每人手里都端了把木仓,一出场,直接冲着曲尽忠一行人厉喝道“不许动。”
“顾村长,我记得每个村允许配备两把木仓,而你们顾家村也只多分了五把,你告诉我,现场这是多少把?顾家村是准备造反吗?”
顾明伟气定神闲地说道“曲主任,你说错了。造反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曲尽忠内心突突跳个不停,他逐渐意识到不寻常的地方,首先枪支数目不对,其次是,眼前围上来的人,行走间的动作与气势绝对不是普通民兵队能训练出来的。
此时的他好似见到前方仿佛有张大网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他试图缓和道“顾村长,我说了,这次过来只是例行调查,绝无找茬之意,大家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就万事大吉,我也不会揪着不放。可你要是闹大,对你对我都不好吧。”
曲尽忠嘴上说着讲和,手里的木仓一直没有放下,包括他带来的人也全部举着木仓,两方人马对峙,战况胶着,感觉一触即发......
知青们听到动静也一起跟着,吴美琪紧紧挽着曾敏的手,哆哆嗦嗦道“你说顾支书有安排,不会是准备硬碰硬吧,这样不就更激化矛盾了吗?”
贺临风眉头紧皱,他见识过村里人对村碑石的敬重,没事总喜欢去那附近转悠、念叨甚至朝拜。
他和爷爷聊过这茬,并提出去找村长说一嘴,让他们注意影响。
但爷爷却意味深长地和他讲个故事“古时猎人想要捉老虎,在无法力擒的时候,就装扮成一只猪猡,学猪叫,把老虎引出来,待其走近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种情况下,虎纵不死,也必会受伤。有时候将弱点以示众人,要么是蠢,要么大智若愚。你猜顾家村是聪明人多还是傻子多?!”
他还想再问,爷爷只让他多看少说。
从到现场开始,贺临风一直观察顾村长及一众村民,他们毫不紧张,有些人还一脸期待,期待什么呢?总不可能是盼着前面的顾明月受难。
可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和革委会主任硬刚........
高山望向曲玲玲,满眼憎恶,他真的很想当面找对方质问,想起顾明月的嘱咐,却只能按捺下心思,垂头丧气站在一旁。
孙树高不安地双手紧握胸前,害怕又担心,不停地絮絮叨叨,吴胜利本来就烦躁,听着他的碎碎念,脑袋上青筋都憋出来,刚要制止,一阵风吹来,刘改娃突然指了指前面,示意他们看过去。
“啥?”吴胜利和孙树高脑袋贴在一起往前瞅,什么都没瞅见。
刘改娃轻声说道“石头上有字。”
吴胜利一口气好悬没上来,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有字啊,那么大的‘顾家村’三个字。唉,还以为你发现什么,白激动了。”
刘改娃眼中闪过无奈,懒得再说。
贺临风在红布被吹起一角的时候,隐隐约约瞥见石头上的字,那字体......贺家原先有过那位赠的字,怎么那么相像,他猛地抬起头,不会吧.......
曲玲玲被眼前的阵仗吓得不轻,她属实没想到顾家村的人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很快,这份惊吓转变成兴奋,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尖利“爸,他们绝对有秘密,怕我们发现才会这么激烈地反抗,里面的事一定不小,我们要立功啦.....”
曲尽忠没搭理异想天开的女儿,对面一排木仓,他们这边只有一半的人带家伙,数量上就不对等。
能活着逃出去都是万幸,谁还顾得上立不立功,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可不是为了拿身体堵木仓子。
顾明月这时候高声说道“今有革委会一干人等对大领导言语侮辱,实属大不敬之罪,民兵队,将他们拿下!”
“慢着!”曲尽忠直到前一秒还以为是顾家村的人不想他们进村抄家,毕竟从前批斗时遇到过抵抗情况,只不过没像这次动家伙。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回望顾明月,后者朝他扬起嘴角,明明没有说话,可那挑衅的姿态,处处都在暗示他的预感是对的,她来真的!
曲尽忠想不通的是,她凭什么笃定能收拾一个革委会主任?
顾明月很快为他解答“曲主任,知道我为什么总强调村碑石是我们所有人的信仰吗?”
“为什么?”
顾明月当着他的面,一把扯下红布,上面的题字还有落款映入眼帘时,曲尽忠刹那间面色惨白,他失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们,你们竟敢公然造假!”
“啧啧,好心让你死个明白,你非要自欺欺人,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等你下了大狱也能如此坚定。来人,将他们绑好,拖去公安局,既然喜欢批斗别人,这一次,让他们亲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