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的这两句话就像是迎头泼下的冷水,将一切暧\/昧氛浇灭。
但她身后的男人依旧从容不迫,极为镇静,轻柔地取着她脖颈上的项链。
“宁宁,我和他之间……”
“算了,你不用向我解释说明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提。”
话落,殷宁不动声色地拨开了他的手,指尖一挣,“咔嚓”扯掉了脖颈上的银链。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司衍和阎狱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们表面上势同水火,无法相融。但很多次,他们明明可以给予对方“沉重一击”,但他们却都没有这样做。
甚至在有些时刻,他们互相隐晦低调的“伸出了援手”。
在外人眼里,这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实际上呢……?
如果他们俩只是表面上不和,私下里却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个人一明一暗操作着这一桩桩一件件,搅弄着帝都的风云……
这未免也太细思极恐了点。
抛去这些复杂无章的猜想,殷宁侧过了身,准备移步离开。
下一秒,她手腕被扣住了。
“我和阎狱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在凌氏这件事上,我和他的确达成了一个共识。”
听到这个回应,殷宁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心不在焉一样的应了一声。
“嗯。”
很快,她垂下了眼帘,无声无息地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
“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上还有事情要处理。”
然而,仅一秒,腕上刚刚挣脱的束缚再次缠绕了上来,男人冰凉修长的手指重新箍住了她的手腕。
司衍的眸光明显一暗,“你要处理的事情……和齐骋有关?”
齐骋今晚也出席了这场商业晚宴,并且与殷宁私下里进行了一场简短的对话。
自殷宁与齐骋谈完以后,她的脸色与心情肉眼可见的明媚了许多,这让他莫名的生出了几缕……难以言喻的情绪。
殷宁面不改色,没有半点犹豫与停顿,低眸淡然解释:
“我昏迷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一直都是齐先生在打理哥哥留下的产业,总要亲自上门道谢吧。”
所以她在今晚的宴会上主动提出要向齐骋当面道谢。当然,不仅仅是道谢那么简单。
司衍盯着她的侧颜,没有松手的意思,“明天上午吗,我陪你一起。”
闻言,殷宁的身体微微一僵,哪怕只是一刹,还是被司衍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拒绝的不容置否:“我想单独和齐先生聊聊。”
果然,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氛围瞬间凝固了几秒,过了半晌才被男人那低缓的嗓音打破。
“齐总至今未婚,也没有订婚。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还是单身状态。你单独登门道谢,如果被人拍到了,或许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殷宁偏转过了侧脸,一双瑰丽的绯眸漠然扫向他:
“你是担心我会给齐先生添麻烦,还是不想让我单独见他?”
没想到的是,司衍竟然破天荒的承认了。
“如果我承认,我不想让你单独和他见面呢?”
他的眸光极其晦暗,带着笑意的语气中掺杂着明晃晃的试探。
殷宁沉默了几秒,以一种平静的口吻陈述道: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对我来说,齐先生只是哥哥曾经的至交。对他来说,我也只不过是故人的妹妹罢了。”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
带着热度的呼吸迫近了她的耳畔,激起微弱的电流。
殷宁想要抽身,可男人的另一只手臂已经从身后揽住了她。
“但是,宁宁,你对他的信任已经超过我了不是吗?”
殷宁只能看向面前的镜子,看着镜中亲昵的投影,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司衍同样看着镜中的投影,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殷宁的脸上移开。
他深深望着镜中,“你想接手盛家,需要一位‘导师’一样的引路人,无论是指引你还是盛家,难道我不比齐骋更合适?”
殷宁隐隐攥起了手指,过于强烈的审视目光让她感到无所遁形,“齐先生对盛家没有所图,对我……也一样。”
“你真的……”
话说到一半,司衍蓦然停顿了一下。
把原本想要表达的那句‘你真的这么天真’,轻笑着转换成了:
“我所了解的齐骋,可从来都不是那种有着‘无私奉献’品格的人。”
“这一点我自己会判断。”殷宁不否认司衍的观点,但接着又冒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