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陈海来之前,杜文远连同刑部其他官员已经审问过了那书生。待到陈海和彩衣被带上来后,杜文远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日,当堂宣告陈海和彩衣确实是被冤枉的,应当当堂释放。” 其余官员或是点头,或是称是。
而那书生,虽说是被人胁迫做下此事,但毕竟也是罪责难逃。便处牢狱五年,罚金百两白银赔偿给陈海。 那书生千恩万谢了,又朝着陈海不住地磕头,直言愧对圣贤,对不起陈海。陈海瞧着那书生真心悔过的模样,又听到杜文远说他是为了年迈瞎眼的母亲还一时糊涂做出这等不堪之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他思忖片刻,便开口请求免了那书生的罚金。此人确实可怜,但其行为也可恨。若是屋里赡养母亲,凭他四肢健全的,去哪里不能谋一份生计,偏偏四肢不全五谷不分的只知道在家啃老,弄得老母亲跟自己遭罪。众人听了陈海的话,对他的大度纷纷投以赞赏的目光。杜文远微微点头,同意了陈海的请求。
陈海和彩衣被接回陈家后,整个陈家都弥漫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氛围。众人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与欢喜。
经历了这番波折,他们自然要沐浴更衣,以去除身上的晦气。陈海这边倒还好说,陈家的下人男丁众多,随便找来两个手脚麻利的,很快便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物。那两个仆人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陈海的吩咐。陈海踏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他的身躯。那热度恰到好处,仿佛在洗去那些不堪的过往。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放松。热水中升腾起袅袅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却也让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回想起在牢房中的场景,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而彩衣那边,幸亏陈思思提前想到,接了小蝶过来。
小蝶匆匆赶来,脸上满是关切。一见到彩衣,小蝶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急忙上前,紧紧地握住彩衣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姐,你受苦了。”
彩衣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小蝶熟练地为彩衣准备好沐浴所需之物,细心地为彩衣宽衣解带。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呵护着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彩衣踏入浴桶,那温润的水轻抚着她的肌肤,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小蝶在一旁轻声说道:“小姐,这下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彩衣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陈海沐浴后,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物。早有在外面等待的小厮前来传话,让陈海前往二叔陈启兰的书房。陈海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稳步向书房走去。
到达书房后,陈启兰看着陈海,先是温言勉励了几句。接着,话头一转,提及了幕后之人。
陈启兰缓缓说道:“如今已然知晓那田家便是暗害你的人。可惜的是,现今田令玫在朝中深受圣恩,其势力也日益壮大。我们陈家若摆明车马与田家争斗,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说我们陈家,便是你唐姨夫和那杜尚书,恐怕都得暂避锋芒。所以,为了陈家,不得不委屈你,暂且忍气吞声。”
陈海微微一笑,回应道:“二叔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
在刑部大堂上,陈海得知幕后情况时,便未打算深究。因为他早已料到这般结果,所以此时陈启兰说出这番话,陈海没有丝毫犹豫便认同了陈启兰的说法。
陈启兰对陈海的反应很是满意,接着说道:“海儿,希望你不要心中有什么不平。如今世道便是如此。只能待你大哥春闱中举,你三弟将来也能在神武军中出类拔萃,将来有你们壮大陈家的实力,或许,你们能亲眼见到田家的倒台。”
陈海郑重地点头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陈启兰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且观之。”
出了二叔的院子,陈海缓缓走在去母亲院子的路上。这两日,自己在牢房里历经诸多波折,而外面的母亲他们同样心里也不好过。既然现在自己沉冤得雪,得以出来,那自然是要去好好宽慰一下母亲。她虽出身高门大户,但到底是妇人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必然也吓坏了。
正往前走时,就见路口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庞大身影,那身影实在过于魁梧,以至于树枝根本无法将其遮掩。“老胡,你在这里等我吗?” 陈海一眼认出那道身影,微笑着问道。
“是,少爷,俺有话对你说。” 胡善功赶忙凑过来。接着,他将自己如何在田家外面盯梢,如何发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如何跟踪上去,如何发现了他们打算杀那书生灭口,又如何认出那两人身份,最后又将那两人如今已经打算跟着自己混,且主动请缨去田家卧底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跟陈海说了一遍。陈海耐着性子听到最后,才深刻意识到胡善功在解救自己的事情上发挥了多大的作用。“老胡,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胡善功单手揉着头,憨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