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奥丝把普洛弗带到了庭院里一棵隐蔽的大树下,一路上她都止不住地哭泣,等到停下来时普洛弗才借着零星的天光看清她的满脸泪痕。他意识到是那封信的问题,于是从她手里拿走信纸,皱着眉头看完,他又打开包裹,里面装的是父亲常年用的烟斗。
“对不起,普洛弗,我……我隐瞒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这会害了爸爸妈妈。”
“别哭,艾莉。”普洛弗用拇指抹去她脸颊的眼泪,焦急地问,“先告诉我,寄信的人你认识吗?他们为什么要绑架爸爸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
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却也没办法不哽咽:“他们应该是北美的狼人,之前有一只名字叫莱西亚的狼人来找过我,他非要说我是什么北美狼人族的公主,要带我去见古树,我没有答应……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策划的,可是门钥匙,他怎么会制作门钥匙呢……”
过往的异象在普洛弗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是去年放假回家时追赶特快列车的那只狼?”
“是,是他。对不起,普洛弗,我那时候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也害怕不是你的妹妹,我害怕你们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应该去补救的,对,我还能补救。”艾莉奥丝用衣袖擦掉自己的眼泪,好像从失控的悲伤里缓和了过来,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变得坚定,反倒安慰起了普洛弗,“你别担心,普洛弗,我会把爸爸妈妈带回来的,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普洛弗揽住她的肩膀说:“没有人怪你,艾莉,不要意气用事,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信上说要是去的不是我,会第一时间杀了爸爸妈妈,而且我们不能告诉魔法国会的人,你明白的,他们要是知道温德尔家和狼人扯上关系会是什么下场。”
“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去。”普洛弗握住她肩膀的力气更重了,他不能让他的妹妹一个人面对。
“不行,那样很危险,狼人最痛恨巫师了。”艾莉奥丝甩开他的手,当即抢走他拿着的烟斗,“他们要的是我,只要古树证明了我不是狼人族的公主,他们就会放我回来的。”
“不可以,艾莉。”普洛弗厉声说,他抓住烟斗的另一端怎么也不肯放开,可是艾莉奥丝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她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被做成门钥匙的烟斗又因为惯性向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哥哥,我必须得去。”艾莉奥丝哭着说,不知不觉间她举起早已掏出的魔杖指向了普洛弗,“昏昏倒地!”
毫无防备的普洛弗被一击命中,他倒在山毛榉树下,夕阳收尽最后一缕余晖,透过苍翠绿叶的漏隙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投射出暗淡斑驳。
艾莉奥丝走到空旷无人的地方念出使用门钥匙的特定口令,她突然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狂暴的飓风,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呼啸的风声从耳边经过,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失重感。
没过多久,她跌落在了满是腐烂树叶的泥地上,手里仍然紧攥着父亲的烟斗。
这是一片漆黑的森林,在乌云的重压下她找不到一点月光的痕迹,蠕虫爬满了老树,盘根错节的虬枝狰狞地伸向虚空,艾莉奥丝对未知的恐惧也在此刻深深地蔓延。掩藏在迷雾后方的灌木丛里,数不清多少只黄褐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她爬了起来,后方乍然响起一声狼嚎,紧接着无数只狼人以同样的方式作出回应,这样大规模的嗥叫她是第一次听见,声势浩大,围绕在她的四方回荡于密林间就快要震破耳膜。
艾莉奥丝左顾右盼,不知道该看向哪一双锐利的狼眼,影影绰绰间,寒鸦般嘶哑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就是塞拉的孩子?”
她转过头,朝着一只苍老但依然野心勃发的眼睛望去,他的另一只眼睛泛着空洞的白色。
“我和塞拉没有关系,你们抓走的人才是我的父母。”艾莉奥丝强装镇定地辩解。
“你说了不算。”一位比蒙托年轻些的狼人站了出来,他的声音略显浑厚,说话时一腔泛黄的牙齿一览无遗,未经打理的毛发跟在沥青里泡过似的肮脏成绺,“把她带去古树。”
收到叱令的狼人纷纷向她走去,大约有十来个,他们无一不五大三粗,身形比她见过的魁地奇球队里最强壮的球员都要彪壮,艾莉奥丝下意识地掏出魔杖,这是唯一能自保的方法。
“可恨的小巫师,你最好不要在我们的地盘上使用巫术。”黄牙齿的沃夫岗凶恶地警告,下一秒,从始至终窥伺着艾莉奥丝的图瓦辛猛然窜了过来将她扑倒在地,利爪从她手臂上划出血淋淋的一道伤口,他就以这样蛮横的方式抢走了她的魔杖,,掰成两截。
她的手因为剧痛而发抖,双膝也有种无法站立的酸软,和这么多老奸巨猾的狼人交手的确不占上风,于是决定先投降:“我跟你们去,不论结果如何,都请你们放了我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