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居诸不息,二个月眨眼而过。
这两个月朝堂并不安生,所有人处在一种摇摆不定的焦惶中。
靖穆帝的庶弟昌安王和异族勾结意图谋反,奇就奇在昌安王刚起了一个心思,信刚刚写好,就被靖穆帝给揪了出来,人都已经押往了云城。
这种事还不是个例,户部的木大人预备私吞一部分赈灾银,也被靖穆帝派一人抓个正着!礼部的乔大人……
一桩桩,一件件,叫朝野上下震动,难不成靖穆帝在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眼线?!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后宫,玫宝林一越四大品阶成为了正二品的昭仪娘娘,仍然住在靖穆帝的广明宫,惹的后宫妃嫔们也不安生。
何皇后几次同靖穆帝商议将玫昭仪迁出广明宫,都得到了明确的拒绝。
“皇后,玫昭仪不会承宠,不会怀孕,不要打扰她。”靖穆帝言辞冷淡,手里捻着的不再是道家道珠,反而刻着诡异的符文,和玫昭仪脖子间的珠串有相同之感。
南王身为坚定的太子一党,焦躁不安极了,在长信殿书房来回踱步,口中振振有词,“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把贵族姿态扔个干净,军营养出来的粗野之气冒出来,“他娘的!靖穆帝哪来这么强的密探?难不成任何人的心腹都是他的人吗?”
昌安王和各位大臣的事就好比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关子一直都是个暗探,荒唐的到叫人不可置信。
“本王不否认靖穆帝曾经是位英明之君,手段超绝。”南王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可他要是一直以来有这等恐怖的本事,本王不信!那他当初登基哪还有需要何家和段家的帮助!”
靖穆帝当初登基并不是一帆风顺,昌安王是劲敌,何家,段家,两大世家合力才把他稳稳托在皇位上,他如今这般轻易地揪出昌安王的罪证,处罚他,把曾经的艰辛衬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南王越想越气,几乎口不择言,他很愤怒,“本王当初在边关杀个九死一生,我何家属部死个大半,他如今凭什么这么轻巧?!”
宁如颂静静地听着,似描画般的凤眸很冷凛,见南王气涨红了脸,他启唇,“舅舅莫气,玫昭仪是孤的人。”
玫昭仪是太子殿下的人又能改变什么?南王僵硬地愣神一会儿,他不是一个蠢的,在边关能用军功搏个封王,在云城能把何府给牢牢撑扶住,他对朝堂后宫的敏锐很高。
“你是说。”南王咽了一口唾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瞧宁如颂,“这些事是你通过玫昭仪告诉靖穆帝的,为何要如此?殿下你又从何得知这些事?”
乖乖!这也太渗人了!
…………
除夕春宴将至,阖宫上下都忙活起来,贺玥手里又多了一本册子,姑且称呼它为《如何在各国使臣面前当一个高冷尊贵的太子妃》。
过年是要备新年礼的,贺玥不知道该送持珏什么?她之前陆陆续续已经送了很多绣品,再送总感觉敷衍不够郑重。
这可是他们成婚的第一个新年!她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贺玥经过西宫道,贺玥瞧见帝王仪仗,忙下轿撵,带着宫人退至一旁,“儿臣参见父皇!请父皇安!”
安不安不要紧,赶紧离开吧!
她隐隐有些畏惧靖穆帝,每次看到他,就想起了血腥恐怖的那一夜。
她素来被宁如颂护的很好,宁如颂从不在她面前彰显太子的威势,而靖穆帝则相反,一身帝王之气,渊渟岳峙,怖骇非常!
贺玥自认不是香饽饽,有人讨厌也实属正常,她也不会上赶着讨好靖穆帝,只想快快离开。
靖穆帝高坐御撵,垂眸看她,冷光刺骨,“身为太子妃日日出宫,太子太纵着你。”
这样一个不忠贞的女人,太子倒是当个宝贝一般的护着。
‘贺玥’这个人名在长达近二十年里都困缚着三个人,成为了很玄妙的两个字,是忌讳,是不可提。
段齐岱对‘贺玥’痴情一生,越皇贵妃在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面前输的一塌糊涂。
靖穆帝有时也在想,‘贺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兜兜转转二十年,她诡异的以一副很年轻的面貌出现,更加证实了世间的确有神异之人。
他查过,在李家村时,她自称寡妇,明明白白的说出了段齐岱的死期,她是知道的,并且挑着这个时间出现。
在三个月后就嫁了他人,一朝成为了太子妃,蛊惑的太子从不松口纳妾,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贺玥默默下跪,垂头不语,将木头人人设发挥到极致,缀在最末尾的宫人早就在看到帝王仪仗时,就跑着去向太子殿下通风报信去了。
“朕命令你回话。”靖穆帝捻着手串,“太子将你新寡的身份藏得很好,可朕仍然查出来了,你就不觉得对不住你的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