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的房顶上,沈璃和萧明宸并排躺在房顶上,边上的酒坛已经空了。
刚刚愈合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鲜血浸透衣衫,染红了手边的瓦片。
天边泛起鱼肚白,沈璃和萧明宸就这么在房顶上睡了一夜。
偏头望着萧明宸略显疲惫的脸,沈璃垂下眼眸。
那一身明黄格外刺眼,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横在她和萧明宸之间。
缓缓的撑起身子,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抬手想将那皱起的眉心抚平,手悬在半空许久,最终无力放下。
今日之后,他是储君,她是臣,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玩闹嬉戏。
“再见了,容景!”
瘦小的身影从房顶掠过快速消失在容府之中,完全没注意到。
本该熟睡的人在她转身的时候,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定定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那明黄色的衣袍上消失不见。
眼看沈璃的身影消失不见,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朝着另一边的皇宫而去。
离开的沈璃刚一出容府,对上前面不远处抱着手臂假寐的男人,满脸哑然。
墨逸尘在这里等了她一夜?
怀着这样的想法,沈璃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
人还没走近,墨逸尘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锐利的目光在看见沈璃的那一刻,立马变得温柔起来。
“阿璃,我们回家!”
墨逸尘说罢,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沈璃面前。
望着那双和她一样白皙的双手,沈璃勾了勾唇角。
失落的心情忽然好了几分,带着薄茧的手回握过去,有力握了握,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好,我们回家!”
欢快的脚步没走两步,墨逸尘的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打量着沈璃。
鼻尖往沈璃身边嗅了嗅,血腥味愈加浓烈。
“阿璃,你受伤了?”
沈璃下意识摇头否认,手臂上传来的刺痛瞬间提醒了她,偷摸看了一眼墨逸尘黑沉的脸,眼珠子一转。
“没有,就是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好疼!”
听到沈璃说伤口裂开的时候,墨逸尘刚想教育她两句。
就听到说好疼,脸色忽的一边,心疼的拉过沈璃的手臂。
看着上面被鲜血浸湿的衣服,眉头都快打结了。
“容景怎么回事?伤口裂开了也不知道帮你包扎一下,就这么多血得吃多少鸡蛋才能补得回来。”
任由墨逸尘用小刀划开手臂的衣服,将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先将血止住再说。
“没有容景了,有的只是萧明宸,你知道为什么没告诉我?”
正在打结的手一顿,墨逸尘垂下眼眸,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所以……”
“你是怕我接受不了?怎么会,我的好友成了太子,以后很有可能还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君王,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沈璃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眼眶却不自觉的红了。
伸手将人揽进怀中,轻轻拍着沈璃的背。
“他是储君,不再是那个和你玩闹长大的好友了,阿璃,难过就哭出来,你这样,我心疼!”
沈璃双手垂在身侧,眼泪无声滑落,打湿了墨逸尘胸前的衣襟……
“老大,你这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打架了?”
高原一边替沈璃清洗伤口,一边不满的冲着沈璃嘀咕。
“放心,我要是打架,一定带着你。”
这话说的,高原一下满意了。
手里的药粉不要钱的往沈璃伤口上撒,看的边上的墨逸尘盯了他好几眼。
趁着他仔细上药的时候,突然朝着他喊了一声。
“福原?”
“哎,谁叫我?”
一抬头,和墨逸尘戏谑的目光撞在一起。
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笑。
“那个,刚才我听错了,我以为你叫的是高原!”
沈璃冲着墨逸尘挑挑眉,瞥了高原一眼。
墨逸尘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跟着扫了高原一眼。
沈璃莫名松了口气,这小子挺对她的脾气,他的来路不明,心中始终存了个疑影儿。
既然墨逸尘认识他,这下就好办了!
福这个姓不常见,她知道的只有墨家那一位。
“福原?原来你叫福原啊!”
没想到高原直接炸毛,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
双手叉腰,来回指着沈璃和墨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