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罪,倒也省事。在之前登记入册的状告纸上签字画押即可。
最后一并交于贺诩然审查定罪。
这些人刚关进来的时候,嘴严的很,怎么也撬不开,还一个个叫嚣的厉害。
也就过了半个月,被折磨的宁愿求死。
外头天色渐亮,众官员皆面露疲态,喝着浓茶醒神。
除了两个人。
一个是贺诩然一个是杨惟文。
贺诩然很精神,为了办案,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杨惟文最看不起贪官,恨不得早点定罪,好给百姓交代。
只见贺诩然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一下手腕。
“外头如何了?”
狱卒上前一步:“回御史,外头拥堵不堪,百姓一夜候着,没有要离去之意。”
他不知贺诩然脾性,试探问:“可要驱赶?”
贺诩然:“不必。”
都是些苦命人。
“天冷,给他们送些热水。”
“是。”
贺诩然吩咐完,又看了眼强撑着的众官员。刚要吩咐他们歇息片刻,就见杨惟文朝他这边过来。
他对杨惟文的印象不浅。
毕竟真的很倒霉,明明前途光明,偏偏被公主看上了。
能力是有的,却被下放至此。
倒也可惜。
杨惟文朝他拱手行礼:“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贺诩然:“说。”
“眼下衙门虽空着,可场地不大。容纳不了多少人。大人判案定罪时可否转移至牢房外。”
“一是省事,二是自登记起百姓便逗留于此,这些人多半是从别处步行至此的。路途远不说,有的鞋磨破了,有的衣裳薄的无法避寒。无非是想亲眼看着这些人绳之以法。”
他将整理好的状告纸递过去。
“有姑娘模样貌美被掳走的。”
“有被贪官诬陷,打得没了半条命的。这四城早就乱的不成,便是捕快都个个趾高气扬,剥削民脂民膏。”
“更有被害的家破人亡的。”
他撩开衣摆,跪下。
字字有力。
“下官听闻大人不畏强权,上任御史一职后料理的贪官污吏数不甚数。大人,四城的百姓苦不堪言啊。”
贺诩然平静听着。
不畏强权?
他的确不畏。
毕竟他就是强权。
要是没这个资本,得罪了上京高官,他的境遇可不比杨惟文好多少。
杨惟文恭声:“还望大人为民意开先例。”
“准。”
没想到这般不费吹灰之力,贺诩然便应允了。
杨惟文一喜。
随即听到这么一句。
“时隔三十多载的赈灾案,你同本官一道查。敢吗?”
杨惟文猛地把头抬起来。
都三十年过去了,涉及案件的官员,也不知如今都升迁至哪里当值。
掩盖真相多年,只怕其中没有简单货色。
他想了一下。
父母早已亡故,先前最让他惦记的未婚妻也……
眼下他孑然一身。
他没有贺诩然显赫的家世当后盾。但好在也不怕被报复。
左右一条命,换当年民不聊生下万千枯骨一个交代,值。
“敢!”
也就是这个时候,贺诩然的亲信从外头大步入内,面色凝重。
一看这样,就知出事了。
果然。
“爷,属下带人连夜搜查了四知府,及各官员家中。”
贺诩然沉脸。
他以为搜出了这些贪官的私产!
金额大到惊人!
亲信:“什么也没。”
亲信:“全是空的。”
贺诩然:???
“你说什么?”
亲信也很懵。
他都要以为那些人是清官了!
亲信:“宅子里头四处都仔细查过了,便是各房各屋都没有昂贵之物。”
就连那些小妾的首饰盒,都是空的!
说出去谁敢信呢。
贺诩然:“那……那董家呢?以及涉及西边矿山那边的……”
亲信很急:“全查过了。”
亲信:“爷!那些人家里更干净!”
“尤其是董家!”
“董家地上的草都是秃的!”
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