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点头:“您认识我父亲?”
肖北对于父亲的印象是很模糊的,从小时候开始,肖北的父亲就常年不在家,只说在外面打工,也不知道在哪里打工,打什么工。
直到后来,肖北高考结束,居委会的带着一个汉子,汉子拿着一张死亡证明,告诉了肖北父亲牺牲了的消息,别说荣誉了,就连尸体、骨灰、怎么牺牲的,在哪里牺牲的,统统都没有告诉肖北。
父亲就这样像一个谜一样彻底消失在了肖北的世界里,后来肖北之所以从事那八年的特殊职业,和父亲也有很大的关系,这八年来,肖北一直在找寻父亲的痕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肖北怎能不震惊?别说周围邻居、亲戚了,就连肖北自己,见过父亲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郭德纲此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道:“进屋说吧,走,去茶室。”
肖北点点头,把礼品放在一边,跟着郭德纲走进了茶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肖北实在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您认识我父亲?”
郭德纲望向窗外,目光变得深邃而悠长,陷入了回忆当中。
缓缓道:“那是1979年,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光荣的军人,在高平,仗打的很艰难,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敌人像是隐藏在丛林中的毒蛇一样,时不时不知道从哪就钻出来咬你一口。我记得那是农历的二月初,上面派了一个指导员下来,据说精通丛林、游击特种作战,这个人就是肖清风,他来了以后,指导我们进行防御,反击,布置陷阱,排除诡雷,我说句实话,不夸张的说,我感觉他像神仙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精通。就这样,我们开始慢慢取得优势,占据上风。”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我中了埋伏,身中好几枪。”说着,郭德纲掀起自己的衣服,肚子上和胸口,赫然有几处狰狞的枪伤。
郭德纲眼眶泛红,继续道:“当时我自己都放弃了,我想着就这样吧,就死在这里,马革裹尸还吧。没想到,肖清风来了,他带着两个人过来,说什么都要让他们把我带走,我死活不愿意,但是他还是坚持,最后,两个战友把我带回了营地,而他...”
肖北忍不住站起身道:“他怎么了?”
郭德纲眼角泛着晶莹的光芒,道:“他留在了那里...断后...”
“后来呢?”肖北急切道。
郭德纲闭着眼睛,语气悲凉:“我不知道,不知道,后来,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我不止一次的问过上级领导,领导一直都说没有下落。”
肖北忍不住眼角泛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落。他呆呆地坐了下来,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郭德纲长出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讲述:“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寻打探他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甚至连他的年龄,老家是哪的,统统都不知道。”
郭德纲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感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肖北,缓缓道:“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江北人,就是玄商人。真是天意,天意啊!”
肖北的情绪,比郭德纲恢复的更快,这么多年寻找父亲留下的痕迹,他早已经习惯了。如今,总算是得到父亲的一点信息,至少知道了他曾经参过军。
肖北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郭德纲安慰道:“郭部长,都过去了。”
郭德纲叹口气,也调整好了情绪道:“是啊,都过去了。但是孩子,你放心吧,叔叔一定会全心全力的照顾你的。”
肖北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那谢谢叔叔了。”
郭德纲给肖北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所以你现在算是投入了江基国门下了?”郭部长神情已经恢复正常。
肖北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说,索性道:“算是吧。”
郭德纲叹口气道:“玄商的政治生态很复杂,这还真不算什么好事。”
肖北点点头道:“我也发现了,但是一直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甚至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
郭德纲心疼地看着肖北,不忍戳破真相:“什么叫觉得?自信一点,你早已经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但还是和蔼道:“你能感觉到,就说明你的政治敏感性是很强的,但是不在这个最高的牌桌上打牌,你确实是不可能看透牌桌上的风云诡谲。”
肖北真诚道:“请郭叔叔指点迷津。”
郭德纲再饮一口茶,缓缓道:“玄商的市委常委总共有10个人,可以说基本上分成了四派,你说得有多复杂吧。”
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