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布雄自然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此时自己正处两难,正好可将争斗推给两人,自己便可作壁上观,当下笑道:“好教步先生得知,这位便是大义宁国皇上派来的钦使。”
步江尘佯坐恍然大怒,笑道:“哦,原来是杨干贞的人,杨干贞快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派了这么多猪一般的东西,四处乱叫啊。”
那使者大怒,道:“我看你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大喝道:“来人呢,给我将这些叛贼统统抓起来。”
喝声起处,外面拥进来十余名士兵,自然是那使者所带。滇东诸部首领见状大惊,纷纷拔剑而起。芒布雄右手一挥,使个眼色,示意众人坐下,要看步江尘如何行事。
步江尘若无其事,斜眼道:“怎么,看来钦使当真想跟我为难不成?”
步江尘见眼见芒布雄在一旁看戏,首鼠两端,心意难定,只有杀了杨干贞的使者,断了芒布雄的后路,芒布雄才能够下定决心,助段反杨,那使者自然也是一般心思,当下喝道:“动手。”
他话未出口,步江尘眼神一转,岳中影长身而起,拔剑在手,逼开冲上来的士兵,那使者一惊,伸手便去拔剑,岳中影回身反刺,剑气如风,自那使者颈边划过。
便在这时,帐外杀声四起,原来是步江尘早就暗中叮嘱阿海,一听到帐内生变,立即动手,将所有杨干贞使者所带兵马,尽数杀掉。
芒布雄见步江尘动手,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待步江尘杀尽众人,这才冷声一笑,道:“步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在我的大帐中行凶,太也不给我面子了吧?”
步江尘一笑,道:“王爷言重了,下官此来,是给王爷送一份大礼,可绝非是令王爷难堪。”
芒布雄一愣,听步江尘居然称呼自己是王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步江尘一连说三遍,自然不会错,当下便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步江尘指着那圣旨,笑道:“重礼在此,王爷看看便知?”
芒布雄疑惑着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看,突然笑道:“先生莫怪,我汉话虽然说得,字却不认得。倒要向先生请教?”
步江尘接过那圣旨,朗声念道:“诏曰:滇东三十六部佐朕克成大业,功在社稷,兹晋封乌蒙部芒布雄镇东王、召亲大军将、拓东节度使,子孙世代传承勿绝,钦此。”
此旨意甚浅,芒布雄自然听得懂,没想到段思平居然会封自己为王,更允许子孙世代相传,不由得大喜,忙接过封诏。帐下诸道领听了,也是又惊又喜,芒布雄可以封王,自己等人,虽无可能,但封公封侯,却是不难。
芒布雄又看了一遍,忽然脸色微变,怀疑道:“先生,这诏书上怎么既无封诏日期,亦无印玺,却是何故?”
此封诏本是步江尘假造而成,杨干贞既然派钦使前来,必然向芒布雄有所允诺,芒布雄受了段思平所赠大批宝藏,却还犹豫不决,不肯出兵,自然是杨干贞所允,与之不相上下,所议暗中派人去银生府,将所需之物秘嘱钟孝直。
钟孝直原本是中原富商,所结权贵无数,造一个假圣旨,自然是毫无难处,更何况这圣旨之上,连印玺都没有,当即连夜派人造好,送了过来。
所谓镇东王云云,实乃步江尘假造,这等空头许诺,步江尘自是信手拈来,只要能赚得芒布雄发兵,弥天大谎,那也是等闲视之。
此时听芒布雄起疑,步江尘面色不变,笑道:“这有何怪,王爷,段大人现今尚未曾称帝,亦无年号,何来日期印玺,待来日王爷大军一出,直取阳苴咩,城破之日,便是王爷封王之时,这封诏的上印玺吗,哈哈哈,王爷自可在皇宫大殿之上,亲自请皇上给你盖上喽。”
芒雄布乍一听步江尘所言,稍一沉吟,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由得迟疑起来。
步江尘见芒布雄见疑,忙笑道:“其实,这封王之诏,原本倒不是段大人的意思,只不过董伽罗董大人鼎力相助,从中陈说利害,段大人这才答允,王爷,董伽罗董大人已经答允王爷所请,决意两家联姻,既属如此,两家便是一家,董大人力举封王之策,那便是更有深意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向着芒布雄笑了笑。
芒布雄这惊疑交集,问道:“先生说什么,董大人答允结亲了?”
步江尘笑道:“那是自然,有这等英雄的妹夫,董大人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以前董姑娘有些不愿,这才耽误了,此次听说王爷要封王,董姑娘自然有王妃之分,因此欣然答允,这不,董姑娘已经随下官来到,便在帐外相候呢?”
说这,向外一指,却见岳中影呆坐椅上,双拳紧握,显是痛苦之极,步江尘知道这时自己这番话将董云楚说成了贪恋宝贵之人,自是极大的刺痛了岳中影,但不以此,无以取信芒布雄,当下便装作视而不见。
芒布雄听说董云楚竟然在帐外相候,不由得大喜,道:“该死,该死,怎么能让董姑娘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