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年华,好好的一朵花儿,怎能就这么枯萎凋零?
“你倒是会心疼她,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
沈凤舒淡淡一笑:“我不是好好的吗?皇上不许我操心,我也从不管里里外外的闲事。”
“你管得不少了,单是那些账本,过一遍都不轻松。”
“我喜欢算钱。”
沈凤舒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周汉宁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沈凤舒为何对他们宽厚照顾,难道只是因为稚儿无辜?
长长的黑发,细长的手指。
沈凤舒垂眸仔细,挑出两根白发,轻轻篦下来。
“你若是烦了,那就寻个理由,把他们都撵出去。”
“我不烦,宫里本来人就不多了,小孩子又不妨事。”
“你啊……”
周汉宁转身看她:“到底什么人才能让你烦?这些年,你的性情比从前温和了。”
“许是做了娘亲的缘故。”
周汉宁握了一下她的手:“若你做了祖母,岂不是真要修成菩萨心肠。”
沈凤舒道:“皇上别抬举我了。”
她给他梳好头发,替他轻抚肩膀:“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
“怎么?你不陪我?”
“我去看看孩子们。”
“让乳母嬷嬷抱过来吧,今晚咱们一起睡。”
沈凤舒笑:“晴儿睡得很老实,不过庆儿总是踢被子……”
“无妨,咱们一家人亲亲热热。”
海棠和嬷嬷们抱着两位殿下过来,孩子们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酣然入睡,小脸红扑扑的。
周安晴觉轻一些,醒来眨眨眼,看着母后和父皇,甜甜一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沈凤舒柔柔笑了,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快闭眼睛,乖乖睡。”
周安晴撒娇:“要父皇背背……”
周汉宁素来对女儿有求必应,整整长袍道:“把她放在我背上。”
短短的一双胳膊,搂着父皇的被子,像只缠人的小猫儿,哼哼唧唧。
周汉宁在房中踱步,双手护着女儿的腿,走得极慢极慢。
周安庆睡得天下太平,什么都不知道。
沈凤舒给他盖好被子,又对周汉宁轻声道:“母后娘娘总说,皇上太过偏疼晴儿了。”
周汉宁笑:“我本来就是如此,母后没说错。”
“皇上别偏心啊。”
“我就是要偏心,偏心咱们的女儿,一碗水端平那是你最喜欢做的事。”
沈凤舒无奈摇头:“奇怪,我原以为皇上会宠爱太子更甚。”
“太子是宠不得的。”
周汉宁背着女儿,慢慢踱步:“不止如此,以后我还要对他严加管教,弓箭骑射,样样都要刻苦练习。”
“他才四岁。”
“你弟弟凤年也是六岁开始习武的,如今他是什么样子,你比我清楚,那孩子算是快磨出来了。”
沈凤舒提起弟弟,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凤年争气,我也骄傲。”
“是啊,同样我周汉宁的儿子也要争气。”
三日后,沈凤舒让娘亲带着弟弟妹妹们进宫觐见。
沈凤年面容沉静,礼数齐全,巴掌大的脸上透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他的皮肤晒得微微有点黑,耳边还带着一点不显眼的擦伤。
沈凤晴和沈凤娇都出落得清丽可人,虽说眉眼张开了,脸上隐隐约约带着几分娇羞的稚气。
“给娘娘请安。”
沈凤舒牵过她们的手,轻轻打量一会儿,才舍得放开。
沈凤年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笑,见姐姐也对自己伸出手来,又上前一步。
沈凤舒摸到了他手上厚实的茧子,明明是朗朗少年,一双手却粗糙斑驳。
吃了多少苦,自不用说。
沈凤舒从前对他总是很严厉,如今心疼不已。
她握着他的手,一直握着:“年儿,我有好一阵没见过你了。”
沈凤年咧嘴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娘娘别担心,我还没事,之前跟随校尉大人去了惠州,弟弟长了不少见识。”
沈凤舒微诧,视线随之一凝:“惠州,之前是不是有流匪乱窜吗?”
“是,我跟随校尉大人就是过去剿匪的。”
沈凤舒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握紧弟弟的手道:“你怎么不早点和姐姐说呢?姐姐都不知情……”说完这话,她又看向沈凤晴和沈凤娇,见她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娘娘,我不敢告诉你,我也没让姐姐她们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