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帝都被吓了一跳,忙起身下来去扶她:“皇姐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为难朕吗?”
翌阳不肯起来:“皇上,我确实也是皇室子女,为大盛牺牲出力我从未回避过,可南疆如今与我们和亲没几年就翻脸攻打,和亲早已无效,为何还要让昭儿受这种无谓的苦?”
大盛帝头疼道:“昭和代表的是大盛的脸面,出嫁的姑娘哪有回来的道理,朕会派人去南疆秘密保护她还不行吗?”
翌阳仍不动,既然已经开了口,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让女儿回来,说白了,昭儿现在根本没有退路了。
三皇子败,她会一同被处置,三皇子胜也不会立她一个异国公主为后,她到时候只会成为南疆王后的绊脚石。
大盛帝拧着眉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来报:“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凤擎和翌阳齐齐往后看,不明白他怎么这时候进了宫。
自从盛钦搬出皇宫后大盛帝还是第一次见他,看见他的一头黑发惊讶道:“你这是?”
盛钦淡淡道:“出宫后顶着一头白发太过怪异,特意让皇姑姑替儿臣染黑了。”
大盛帝了然的点了点头,见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白,没有多问。
“皇姑姑先起来吧。”盛钦扶起翌阳,“我来与父皇说。”
翌阳意外的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神色镇定,顺着他的力起身。
大盛帝坐回龙椅:“你今日进宫也是有事?”
盛钦温声道:“儿臣自请去南疆。”
“什么?”何止是大盛帝没想到,连凤擎都一脸愕然。
“昭和郡主已经为大盛做的够多了,做为大盛的太子,儿臣却没怎么为大盛出过力,儿臣愿意去摸清南疆皇室的情况,寻找合适助力的皇子,让南疆皇室不再成为大盛的威胁。”
大盛帝意外道:“你真的愿意去?可你的身体……”
“正是因为儿臣命不久矣,才无所谓什么危不危险,趁着还有气还能为大盛做些什么,这条命即便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谢瑶手指松松拢着薄被,露出的一截皓腕如上乘细腻的白玉,这一身皮肉不知怎样才娇养成如此。
因刚刚伤口被揉的有些疼,谢瑶被激的眼尾如酒晕般淡红,轻轻应了声,两个丫头就上前给她穿鞋拢发。
谢瑶由她们伺候,兀自出神。
她穿进了一本看过的书中,很久远了,大多内容已经记不清,不过还记得原主在书中只是一个美丽的炮灰。
她生前正在训斥责打楚槐序的贴身长随,只因她让那长随打扫院子,然后又责难他扬起的尘土弄脏了她晒的衣裙。
当然,那长随不过是倒霉,成了她对楚槐序不满的宣泄口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脚下不防,被长随打扫搬开的一块儿堆石绊倒摔昏了过去。
老夫人大怒,要处置长随却被楚槐序拦住求情,于是罚跪的变成了他们主仆二人。
谢瑶揉了揉眉心,也难怪,楚槐序被送回乡下的十余年,只有这长随陪着他,否则他是从不与老夫人叫板的。
二人就被罚跪在老夫人院外,奴仆迎来过往都能看到,似乎在这侯府,也压根儿没人在意过他的脸面与处境,包括原主。
“少,少爷。”李回一瞥脑袋看见了走近的少夫人。
楚槐序抬眼,只见她撑着一把墨竹油纸伞,着乌金云绣衫,裙摆随着步调在雨中漾出层层涟漪。
今日的谢瑶没有像往常妆容艳丽神态张扬,不施粉黛的脸蛋因为有些冷更是白的惊人。
谢瑶走近,看见细雨中笔直的跪姿,再次心里叹气。
书中文字里俊美无涛的男子,此时身着不起眼的淡青袍衫,轮廓冷硬,半敛眉目,小雨打湿了他的额发,水珠顺着下颌滴落,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微微弯腰,将伞撑在两人头顶:“你…先起来吧。”
“夫人消气了?”
从他抬头到开口这短短的一瞬,谢瑶硬是看他从一张厌世脸变为谦和君子,且毫无遮掩。
谢瑶的手僵了僵,她记得,原主最不耐烦的就是他这副样子,似乎在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所有的顺从都是敷衍。
“气也是气自己不小心。”谢瑶朝冬香道:“过来打着伞。”便抬步进了院子。
老夫人刚歇完晌,见她进来关切道:“怎么起了?大夫不是说最好卧床休息几日。”
谢瑶福了福身:“听闻夫君被罚跪,也睡不住了,祖母,此事是我不小心,就别责罚他们主仆了。”
听见她求情,老夫人还有些诧异:“槐序也就罢了,那奴才总是要处置了替你出出气。”
谢瑶可不想跟楚槐序结这样不可调停的死仇,忙道:“我知道祖母心疼我,只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