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叶冉天生一副好灵骨,正是因为这副灵骨,才能成功拜入杜如会门下。武林中觊觎这副上好增功之躯的奸邪甚多,所以叶冉很少下山,便是下山,也不易真面目示人。

    洞中静谧,听了怪人的话,叶冉心中泛出一股浓烈的厌恶感,方才对这怪人的几分好奇敬重荡然无存。她知道,这怪人一眼能看出她身骨如何,必是有真功夫在,或许真能救她出去。可她也实在不愿,对觊觎她身骨的人低头.....

    怪人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言。他一屁股坐在叶冉面前,强行夺过叶冉手腕,悠然道:“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自己想清楚罢!”

    他二指搭在叶冉经脉上,一股强悍内力,瞬间汩汩流通叶冉全身。叶冉惊讶抬头,对上怪人平静面容。怪人似乎变了个人,语气淡然,语调低沉:“三日后我再来,这几日你好生考虑我的话。”

    月光把树影摇在石壁上,斑驳闪烁。叶冉静默不语,过了很久,那两根指头从她手腕移开。叶冉再抬头,山洞里空空荡荡,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月色浓厚,树影婆娑,叶冉许久无言,回忆里的自己刚拜师的月亮,比现在还要明亮许多,大许多,欢愉许多。她和师兄坐在月下抢果子,师父在一旁读书......叶冉闭上眼,苦涩淹没一颗心,却也渐渐有了决断......

    *

    秋意萧然,辗转间,又是三日过去。怪人离去那日,叶冉便发起高烧,又滴水颗米未进,只靠怪人那日给她输送的内力吊命。

    昏昏沉沉间,她脑子乱得很。那怪人胡子拉渣的模样,竟然和师父的脸庞重叠,叠在一起后又散开,耳边传来师兄叫她的声音:“阿冉,快出来吃好吃的.,.....”

    那声音像风一样,一吹就散去。叶冉想落泪,可又没有眼泪,心中似乎有个大洞,所有情绪都沉进去。倘若她能出去,哪怕只活五年又何妨?已经足够给师父师兄报仇了。

    罢了,罢了,倘若那怪人真有办法救她出去,这副筋骨赠他便是了。若不是师傅收留她,她早已是乱坟岗里一具无名尸,只当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

    叶冉打定注意,那怪人却迟迟不见踪迹。三日已过,叶冉心里没底,只能苦苦相盼。她正在愣神间,又听见铁链叮当响,三日前说要拿她骨头下酒喝的大汉走进来,醉醺醺问道:“怎样?还是不愿意把籍册交出来?”

    叶冉不答,以为他又要想往常一般逼问。可大汉笑起来,踉跄跌倒在一旁大石上。

    “无妨,无妨。我已找到人要买下你这幅筋骨,你可知他出多少钱?”大汉竖起五根手指头,“五千金。”

    他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五千金呐!爷爷这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说完,他哧哧呼气,活像一头濒死的牛。

    叶冉冷眼看着他,只觉得当真是可笑至极。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却没想到还有人会为了她花上五千金。只可惜,五千金还是太少了。想要她身上这副筋骨,不如拿命来换吧!

    下一刻,大汉正闭着眼沉憨在美梦里,忽然一只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大汉瞬间睁开眼,看见了一个乞丐般的老头正呲着牙对他笑。

    老头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不一会儿,手下人从一开始的猛烈挣扎,变为了了无声息。等到大汉彻底没了生气,怪人才终于松开手。

    叶冉瞧着那大汉的尸体,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心里只觉得痛快。她又看向怪人,怪人坐在地上用手剔牙缝,满意的打量那具尸体,自言自语道:“还算干净利落.....”

    他拍拍手上的泥灰,问叶冉:“那天和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叶冉早就迫不及待,忙不迭道:“我想好了。请前辈救我出去,条件我一概答应!”

    “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怪人嘻嘻笑起来,“也罢,我不怕你反悔。我既然能放你出去,自然也能把你抓回来。”

    叶冉静默不语,怪人手指缝里抓着一把石头,忽然松开手,把石头淅淅沥沥洒在地上,然后伸到背后摸索着什么。叶冉看着他,没过多久,怪人从身后掏出一个长条布袋。

    他将布袋扔在地上,诺了一声:“你瞧,我连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把剑一定比你原来的要好。”

    他用脚踢开布袋,一把淬着寒光的剑鞘,登时出现在叶冉眼前。叶冉见过不少名剑,一眼便能看出这的确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瞬间喜由心生。她正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多谢前辈!”

    怪人摆摆手:“可别着急谢,这剑不是送你的。等到五年之后,你履行诺言的时候必须得将它还给我。”

    叶冉哭笑不得。到时候她人都不在世上了,要一把剑有何用?只要这五年在她手上便够了。

    “那是自然,我一定如约把剑还给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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