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祺走出帐外,见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银甲戎装,威风凛凛,嘴角还挂着一丝目空一切的微笑。这人不是堂哥萧逸尘,又是谁?
萧逸尘看到他并不立即下马,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几年未见,不但没长进,反而退步了,连自己的臣子是人是鬼都认不出了?”
萧祺知他是讽刺宇文竑的事,面露尴尬:“此事的确是我大意了。”
“我在封地过得日子正舒坦,早帮你了结了事,我也能早回去。”
萧祺睨他一眼:“行啦,这次你若立功,必定不会亏了你,下马吧。”
萧逸尘这才笑眯眯从马上下来:“你要的药我都带了,现在战况如何了?”
萧祺吩咐人去取药给军医,督促他们救治官兵的病,然后才对萧逸尘道:“谁能想到宇文竑竟是赫达偷养在我们这的人,他真名叫拓跋睿,对我们的布防和地形都很熟悉。乐城一战只是他布下的幌子,实际上他志取衢州。”
“好狡猾的厮,隐忍十余年就为等个机会夺回一切,可见此人心智坚定,城府极深,这种人若留了他是大患。”
“我们出兵急迫,兵力很有限,不过你已经带了八万军马来支援,杀败拓跋睿应是囊中取物,不在话下了。”
萧祺突然想到,骆卿安的病刚有了好转,需要好的药材继续巩固,遂道:“你带的药中可有治疗寒疾的?”
“除了治疗疟疾的,其它也带了些。怎么,你也生病了?”
萧祺不自然地挠挠头:“是有个人病了,你快叫人拿来,她急着用药。”
萧逸尘不解其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得这么含含糊糊,不过还是叫人去取了来。
萧祺接过药,和他一同来到骆卿安的帐中。萧逸尘看到里面竟然住着一名女子,而且窥其模样,由于病未全好,她的脸颊香腮凝赤,目含水光,柔弱无骨的样子莫名多了几分娇嗔之意。
萧逸尘暗笑,自己这个弟弟以前可是铁树一棵,他和父亲还担忧过萧祺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可这次却见他在军中带了一个女人,大为纳罕。
他调侃道:“原来贤弟急着拿药,是因为记挂着心上人啊。”
萧祺顿时噎得舌头都开始捋不直:“别...瞎说。”
萧逸尘还是头次看见他如此窘迫的模样,一点也不想放过揶揄他的机会:“你一大男子,是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这样扭捏?”
骆卿安靠坐在床上,观度萧逸尘金相玉质,器宇不凡,且与萧祺轻松打趣,关系亲密的样子,猜测他也应该是皇室中人。
她轻轻颔首示礼:“让这位将军见笑了,民女只是随军帮衬兵器之事,万不敢给陛下添其它无名的麻烦。”
萧祺将药材给她的丫鬟,然后道:“这位是我的堂兄,康王萧逸尘。你别听他胡说,他向来没个正经,经常信口雌黄。”
萧逸尘不满地用手指自己:“萧元蕴,我看你是不想做兄弟了吧?我十几天少吃不眠就为了赶来救你,现在我变成了个不靠谱,满嘴胡话的人?”
萧祺懒得搭理他,倒是骆卿安见他们俩急赤白眼起来,觉得滑稽,噗嗤一下笑了。
“既然康王殿下来了,必定带足了兵马咯?”
萧逸尘坐在了塌上:“那是自然。接到这个拧巴的小子的来信我就出发了,一路披星带月,风尘仆仆,可算赶到了。”
“我今日已觉得好了许多,等会就改进图稿,这次在衢州,我就不信他拓跋睿还能逃。”
萧逸尘听她说会画兵器图,更为稀奇:“这位姑娘不仅貌美,没想到还如此有才华。我还第一次见到一位姑娘会设计兵器。”
骆卿安受到夸赞,有点害羞,抬头看到萧逸尘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她觉得不妥,飞快移开了眼。
“多谢王爷夸赞。”
萧逸尘看向萧祺:“这位美貌的才女叫何名字?”
萧祺瞪了他一眼:“与你何干?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先休整一番,然后带兵去豫州解围?”
“哎呀呀,豫州不是祖襄他们去了么?不急。”
萧祺没好气道:“他们手里的兵少,万一遇上埋伏全军覆没怎么办?你快去吧,别拖拉。”
萧逸尘知道他这是看不惯自己了,想赶他走,笑道:“得,和我摆天子威风了。走走走,省得碍你的眼,回头给我扣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萧祺看到他大摇大摆出去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两拳。他呼出一口浊气,对骆卿安笑眯眯道:“我堂哥这人就是这样放荡不羁,毫不靠谱,你别介意。”
骆卿安忍住没笑:“我看他性子直率,挺有意思。”
萧祺咕咕囔囔:“他那是油嘴滑舌,惯会耍嘴皮子。行吧,既然你好些了,我也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
骆卿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