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却只见开口之人正是吴华之,此刻他面色潮红,俨然已经有了酒意。古小辰等人也是意外吴华之的举动,相邻的方师爷伸手拉了拉吴华之衣袖,示意其不要冲动,反观吴华之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可还不待其再次开口,却是被领辩熊柳甲打断!
“放……”熊柳甲刚欲呵斥吴华之放肆,但仅说出一个‘放’字便被古小辰冰冷的目光打断,如今他对古小辰的惧怕已然浸入骨髓,熊柳甲反应极快,忙改口道:“放心大胆地畅所欲言,还请吴兄上前,直抒己见!”
吴华之缓缓走到一众文士中间,横眉冷对李子木,“李兄,你可知我靖国如今连年灾荒,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你如今提议再增赋税,你可曾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李子木对吴华之的反驳倒并未如何愤怒,望向后者的目光满是轻蔑,吴华之这般穷书生对于出身世家的李子木来说犹如蝼蚁,二者如此悬殊的身份差距本无对话的机会,但熊柳甲既然让吴华之参辩,李子木便认为前者也仅是找了个废材以做衬托之用,无需介怀,只听李子木缓缓开口道:“我且问这位仁兄,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如今国家有难,若所有人都考虑个人一己私利,待国破之时,家又在何处?”
面对李子木的犀利反问,吴华之面露冷笑,“家国天下,江山社稷,社稷的本身便是百姓,护百姓平安本就是一国朝廷之本职,倘若朝廷无法护佑百姓安居乐业,且一有外敌来犯便只知施压于百姓,那这般朝廷还要他何用?!”
吴华之此言犹如一记威力极强的技法,使得全场瞬间炸裂开来!
当世崇尚礼数,吴华之所言可谓大不敬!
“你……你胆大妄为!你竟敢藐视朝廷!”李子木也是被吴华之此言所撼,望向后者惊怒道。
反观吴华之表情依旧轻蔑,“华之宁愿直言至死,也不做你这般卑劣之徒!”
吴华之虽不如古小辰那般言语犀利,但毕竟自小饱读诗书,不敢说傲视文海,但面辩李子木这般徒有虚名之辈还是绰绰有余!
李子木被吴华之呛得一时无力反击,反观在场之人也是面色各异,参辩文士皆是对吴华之冷眼怒视,而反观无数百姓却是望着吴华之,脸庞之上十分敬佩!
巧娘和田伯有等人担心吴华之惹出大祸,皆是目光担忧地望向古小辰,而古小辰却是不慌不忙地饮了口杯中佳酿,面色微笑地看向吴华之,豪气干云道:“不亏是我古小辰知己,这般大丈夫行径,当愧煞天下酸腐儒生!”
见古小辰不仅不担心,却还称赞其吴华之的举动,众人甚是无奈,只见巧娘对古小辰担忧道:“吴公子再这般直言下去,恐惹众怒,到时朝廷定会降罪于他!”
望向巧娘,古小辰微微一笑:“季家的女儿什么世面没见过?无需担心,况且皇上宽仁,岂能因为国直谏,便降罪忠义之士?”
巧娘无奈,目光看向不远处九公主,后者倒是与秦离花有说有笑,并未因吴华之的言语有所介怀。
在场众人之中最为难的当属熊柳甲,身为圣辩大会的领辩,会上发生何事他都逃不了干系,如今吴华之言辞如此大胆,他倒不在乎李子木等一众文士作何所想,但却恐将朝廷惹怒,可碍于吴华之与古小辰的关系,他又不敢出言对其制止,直叫熊柳甲心中好生为难……
木台之上,只见又是一矮小中年文人站起身来,此人名为苏秋雨,田伯有认得此人,这苏秋雨乃是礼部尚书苏天河的亲侄子,而这苏天河此刻也在现场,正是坐在九公主一侧的几位重臣之一!
古小辰抬眼望去,只见苏天河是一六旬老者,慈眉善目,正和一旁他人攀谈,丝毫没有在意不远处的苏秋雨。
收回目光,古小辰再向苏秋雨望去,只见后者对熊柳甲和九公主等人微微欠身,随即对吴华之微笑道:“这位仁兄心系百姓,当属大义,可李兄献策实为无奈之举,国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家,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不知这位仁兄可有两全之策?”
画风一转,苏秋雨云淡风轻之间便将问题再次抛给吴华之。
古小辰望着苏秋雨,心想后者不愧是出身于官宦之家,确实比李子木要高明得多,一番话不仅奉承了朝廷,却又不会得罪天下百姓。
吴华之被苏秋雨如此一问,却是有些哑火,只见其面色略显尴尬道:“在下……也无良策……”
一时间,木台上嘘声四起,熊柳甲刚欲打个圆场,却只见李子木对吴华之轻蔑道:“坐井观天之辈,满口仁义道德,国之兴亡岂是你想的这般简单!”
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是对吴华之呵斥道:“黄口竖子!不知为君者的难处,治理国家无时无刻不在权衡利弊,做出取舍,如你这般扰乱民心之辈,其罪当诛!”老者虽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但骂起吴华之却是底气十足。
顷刻间,吴华之成了众矢之的!
望着刚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