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风妖族，是一种飞行速度极快的鸟。

    一定要类比的话，体积像老鹰大小的蜂群。

    它们像老鹰一样迅捷，敏锐，也像蜂群一样团结密集。

    因此对钟离来说，杀它们并不费事，仅需一刀。

    之后的九步，又是黎虫一样的节奏，死了小的来老的，死了老的来强的，死了强的，来王。

    既套路，又无聊。

    钟离是一刀秒，也没有感官上的刺激。

    就一点都不值得书写。

    不过，如果1万年都是这样套路过去的话，钟离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下。

    钟离，一步步向上，踏入第21块石板，31块石板，41块石板。

    文字解析背景内容，终于出现变化：

    【仰谷人族，将你[匠造·玄兵墨刃]攻击效果带出的光效，当成守护他们平安的神，他们为尊你为曙光，期间多次神祭，祈求平安。

    昨日，第一任神祭圣女萤逝世，第二任圣子曜，决定以神祭之名，铲除成为族群拖累，需要族群供养的老一辈。

    面对仰谷人族即将开始的人祭，你将作何选择？】

    我在前方征战沙场，仰谷人族在背后背刺？

    饶是钟离明白人心难测，看到这里，也有一些愤愤不平。

    分明躺平就能赢，为什么非要作死？

    他在隐身状态，来到仰谷谷底。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2次认真打量谷底。

    相比上一次的荒凉和凄苦。

    这一次，这里已经有了人应有的模样。

    住，不再是随意一处山坳，他们在山壁挖出一个大大的山洞，所有人都住在里面。

    衣，不再是寻常的绿叶和泥土的鞋，而变成了用某种草茎晒干后编织成的服装。

    食，洞里的火堆边，有石头码成的灶，石灶上，架着一个陶制的锅，陶锅里有鸟，还有一只没拔干净毛的鸟肉。

    行，一个头戴白色绳环的少年，领导着三个壮汉，将一个老头，拖到洞外。

    洞外，用大量的柴，燃烧着一个巨大的火堆。

    少年领着壮汉拖着老头，来到火堆前。

    “家爷爷，听说你的年纪比萤婆婆还大一些？”

    家，正是女稚童萤旁边的男稚童，是仰谷里，第二个看到光的人。

    “我是萤的哥哥！要是她知道自己死后，你们这么欺负她哥哥，她一定会给你们降下神罚！”

    “不不不。”曜笑着摇头，表情格外冰冷：

    “我昨晚收到神的启示，祂说萤婆婆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希望你过去陪她。”

    “她在那里怎么可能孤单，我们那么多死去的族人，还不够陪她？”

    家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曜站直身，看向在洞口谨慎围观的众人，问道：

    “族人们，现在我与家爷爷各执一词。我是神子，收到神启，希望家爷爷过去陪萤婆婆，家爷爷说萤婆婆有族人陪，不会孤单。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

    现场一直沉默着，沉默了好久好久，一个干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孩，战战兢兢的开口：

    “他走了，分给他的肉汤给谁？”

    曜咧嘴大笑：

    “当然是给我们其他所有人！”

    家见其他族人有些意动，终于明白了，他慌张道：

    “不能！你们不能这样，萤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的！神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的！”

    曜森然地看着家：

    “我是萤婆婆的继承人，也是神的神子，你认为你更能代表他们，还是我更能代表他们？”

    “够了！”

    钟离从隐身状态出来。

    他看出来了，这是生产力不足引起的矛盾。

    仰谷太小了，人在太平的六十年时间里，又繁衍了太多。

    因此，资源便不足了。

    现在，地面，贴近地面的山壁，连草都没剩下多少了。

    像之前开口的那个干瘦小孩，并不是族群里的个例。

    长此以往，仰谷人族，恐怕会灭于粮食危机——或者像书本里的荒年那样，易子而食。

    曜看起来恶，却也算是在为族群节流。

    但，钟离不想看到一个老人，被自己的族群抛弃。

    太野蛮了。

    虽然，他们本就身在蛮荒纪元。

    看到突然出现的，气势强大的，身高体壮的钟离（相比仰谷人族）。

    曜目露惊诧，之后瞬息间，他跪伏在地。

    “神子曜恭迎神尊！神尊曙光不灭，照耀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