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柳小满描绘的桃源仙境实在过于美妙;又或许是,他愿意替自己去承受那雷击之苦。
让江芷棠内心十分感动。
她便伏在柳小满的胸前,呜呜地哭个不停。
柳小满则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但怀中的人儿,依旧泪如雨下。
许久,柳小满才轻声说道:
“棠梨,你哭了这么久,令我心生不安。
忍不住暗自猜测,你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情愿嫁给我?
或是舍不得放下如今的生活,不愿随我一同前往去隐居?”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已被江芷棠伸出手捂住了嘴。
只见她美眸一瞪,娇嗔道:
“ 不要胡说。”
此时,江芷棠脸上泪痕未干,眼角处流露出一抹怒色。
然而,这丝怒意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倒如同初绽的荷花,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娇艳动人、妩媚多姿。
柳小满一时间竟看痴了眼,愣了会,才低声笑起来:
“差点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娘子,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哭了这么久,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闻听此言,江芷棠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她猛地用力将柳小满推到一旁,既羞且怒地嗔怪道:
“讨厌!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说着,她转身背对着柳小满,似是想要掩饰自己的窘态。
而柳小满嘴角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棠梨,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从今以后,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叫你娘子。
你是不是也得改口了?”
沉默半晌,江芷棠才红着脸小声问:
“改口叫你什么?”
知道她脸皮薄,柳小满忍不住逗她,
“我是棠梨的新郎,从今往后,就叫做棠郎吧。”
话音刚落,江芷棠顿觉羞愤交加,急忙伸手抓起榻上的软枕,径直朝着柳小满砸去,佯装嗔怒道:
“叫你胡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柳小满偏头一闪,躲过一击后,便瞅准机会,把江芷棠再次扯进怀中。
他垂下眼眸,低声道:
“我方才胡说的。
在新婚夜,提及螳螂这种会‘杀夫’的昆虫,确实不吉利。”
闻言,江芷棠又想起叶茗吟诵的《寒食野望吟》这首诗,不由得心中一惊。
想起了棠梨花映白杨柳,尽是死生别离处,这一句诗。
可下一秒,柳小满却又扬起嘴角,伸手抹去她眉心的一点忧愁,言笑盈盈地说道:
“别担心,我会变得更强。
因为我有娘子了,要好好守护着她。
不让她哭,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江芷棠仰起头,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声若细蚊地娇声道:
“夫君。”
此言一出,柳小满喜不自胜,低头封住她的嘴,紧搂她的腰,深情地吻下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晨光微熹,鸟雀轻啼。
仍沉浸于梦乡之中的江芷棠,便被柳小满抓着肩膀摇醒。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随意瞄了一眼后,转头又要重新睡去。
可柳小满却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宠溺地说道:
“快醒醒,你今天要跟秋凛比赛,还不抓紧时间去练习一下?”
江芷棠困意正浓,眼睛也懒得睁开,任凭他帮着穿衣,洗漱。
好不容易才强打起精神,一边张大嘴巴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嘟囔道:
“姐姐扮成我的模样,不是已经轻车熟路了吗?
要不求她再帮忙我去参加一次吧?让我多睡一会。”
柳小满不禁发出一声轻笑,随后温柔地抚摸着江芷棠的秀发,微笑着回应道:
“我们都回来了,姐姐怎么还会出来帮忙?
她一向最讨厌见这些世家子弟了。”
说着,他缓缓地伸出手来,轻柔地摩挲着江芷棠的面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
“况且,以你现今这般模样,她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伪装了。”
江芷棠心中无奈,只得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
当那张熟悉到极致的面容骤然映入眼帘时,她不禁惊愕万分,浑身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