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趣嘛。”沈乔轻声叹息。
坐在楚国藏山崖了望台上的诸多纨绔们,他们同样是换下了冬日的衣服,穿上了春季色彩缤纷的儒服。
喜爱青色的沈乔,蒙着面纱,手中捏着一枚精致的眺目镜,遥望着局势混乱的地界。
魏国如今不仅仅要对抗盘踞在国内的晋国人、赵国人,还要抵挡要入魏国的吴国人。
边境的火药炸响,死尸遍野,到处成了焦土。
沈乔笑着捏起一块蜜饯。
在她身侧的婢子小心翼翼抚起她面上的面纱,却不料指甲过于尖锐,将其下巴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婢子心下一惊,赶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正在浅笑的众人纷纷停下,不敢多事。
“扰人兴致。”
沈乔垂眸,睥睨地注视着跪在她脚下的婢子,她抬起指尖轻轻地拂过留下一道红色印记的下巴,“嘶”了一声。
随后她将视线落到高台凭栏的一侧,拂袖轻咳,许是想起今日的汤药还未喝,便悠然地闭起了眸子,转了转脖颈。
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子瞬间看明白了。
她的底细沈家一清二楚,因此才被聘用为沈氏一族的婢子。
她今日若不给沈姑娘一个说法,那她家中上下,怕是都要活不成了吧。
她颤颤巍巍地爬上凭栏,含着泪从高处一跃而下。
她的躯体从了望台上砸到了楚国藏山崖,最后滚落到魏国的地界。
而沈乔则是冷漠地接过在侧另一位婢子递来的汤药。
此刻气氛凝重,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纷纷拿着手中的东西目视前方,不敢点明,不敢说透。
直到沈乔放下手中的瓷碗,轻笑着又拿起一侧剑侍手中的眺目镜,“怎么不继续看了?”
众人这才开始缓缓地说话、讨论。仿若,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
三月初。
骑在马背上来此镇压晋国余孽的商归,正巧路过藏山崖下。
他想起十几天前的二月中旬,因担心魏国各地烽火的事情,他在去往慕岐城之前先绕路回到长安。得知了宫大人死于慕岐城。
他听完始末,同君王说:慕岐城魏武军将领能力不足才导致慕岐城被突袭,因此他建议派一位监军。
他本想自荐去往慕岐城,顺便调查姜楠的去处,却不想师姐高萱早有安排。
她说,她早已安排温穗衣和夏殊同去。
因温穗衣本就从戎出身,夏殊又是宫扶言弟子,由他们俩同去最好。而长安城外等待他们俩的,还有一对姐妹,作为此路的向导。
高萱继续说道:“南边的原赵国厉万苏这些余孽由虎贲军的褚副将前去镇压,因郑诉将军得防备东边的楚国偷袭,因此他不可动身,所以北边的原晋国还需得有人前去。”
商归捏着手中的虎符,他思虑良久,缓缓地跪在下方,“让我去吧!”
他的血脉之中本就有晋国的血统,听说他的母亲在五年前便失踪了,有人说在原晋国那儿见到了她的身形。
似乎,她是晋国那些动乱的源头。
所以镇压晋国余孽的人,他商归最适合了。
商晖几步而来,蹲下身,抬手托住商归的手臂,“小叔叔,你的心上人,我派人帮你找。”
“有人帮忙了。”高萱在一旁,冷静地说道,“沈师叔说帮我们找姜楠。”
……
商归本不想信任沈一正,他虽记不得了,但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可信。
可沈一正却在商归出征之前的夜里来到商归的府上,告诉商归安心出征……
……
……
“吁——”
回过神来的商归单手捏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嘶鸣。
只因一具从藏山崖上滚落的尸体,正巧落到了马蹄的下方。
商归翻身下马,抬手先是安抚马匹。
随后他蹙眉来到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方,他取出靴子里的匕首,用其一点点的挑动尸体上的衣服。
衣服的料子中上,应该是哪家高门大户里的婢子。
他抬起头来,顺着尸体滚落遗留下的沿途血迹,透过断裂的枝丫,从下至上看向那高处的楚国了望台方向。
细雨绵绵间,一道光芒一闪。
有人在用眺目镜看他?
商归眉头一蹙,示意身后的士兵四散开去戒备。
藏山崖的高台上。
“那人是谁?”
沈乔手中捏着眺目镜,身后的婢子为她打伞,而她的视线未曾从底下的商归身上移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