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芳芷回去后,便将此事告知了皇后。陆辞自觉已是行将就木,无所畏惧,但看着两个姑娘凄婉哀怨的目光,终是不忍让她们抱憾终身,便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二人听罢,便去拿了药方寻太医辨证,赵太医看后大惊,问此等猛药是从何处寻来的,二人只道是找宫外大方要的偏方。
赵太医听后,不敢擅自做主,便以思索一晚为由,去慈宁宫禀报了太后,可太后却同陆辞一样不在乎她的身子,甚至还盼着皇后早日薨逝,好把后位腾出来,便由着她们去。
赵太医听后,也只能同意了这个方子,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一钱的夹竹桃,必须分为十日服用,若是剂量过大,否则将不堪设想。
过了两个月左右,熬到了政和十一年的新春,皇后这身子果然好了许多,虽说还是虚弱,但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睡觉也不梦魇了,众人一想到开春后便可以出宫,都觉得这日子算是有了盼头。
不过,因这夹竹桃汁液有毒,制成的粉末倒十分有限,在皇后服用不久后,太医院的存货便快用尽。好在花房的温室里常年种着夹竹桃,这些便派上了用场。
大年初七这天,瑾瑜两个孩子相约还一起在永安宫继续做胭脂。谁料,瑜儿在永安宫却等到了三哥哥一时来不了的消息。原来,齐瑾当日被皇帝所罚背诵《论语》,如今正是被皇帝叫去抽查了。
元熹顿时大失所望,没好气地嘀咕了几句,便打算将那一篮子刚刚从花房中送来的花放在一旁,却意外看见了不同寻常的花。
“这是什么?”元熹指着问道。
“回公主,这是迎春,这是月季,这是……”旁边的宫女兴致勃勃地将那些元熹从未记得的花朵讲给公主听。
突然,有一种颜如白雪、身形五瓣的花朵吸引了元熹的注意。
“这是什么?”
“这是……”宫女年纪也小,不认得此花,便道,“奴婢实在不知。今日初七,李嬷嬷回家去了,等她回来奴婢再问她,公主先别动才是。”
“既然是花房送来的,想必无事。”元熹道。
说罢,她便拿起其中一个,随意闻了闻,其间散发出来的奶油般的清香,确实沁人心脾。
“不等三哥哥了,咱们自己先玩,等他过来我再给他个惊喜。”
说罢,便将这不知名的花瓣放入模具,开始捣了起来。
殊不知,这纯白无瑕的花朵背后,却是隐藏着鲜为人知的剧毒。
……
“朕的元熹呢!朕的元熹如何了?”
一听到消息,齐越便立马从勤政殿赶来,走到殿内,才发现殿内乌泱泱地站着、跪着一大片,孩子就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太后和贵妃坐在一旁,面露悲戚。
“公主如何了?”众人给皇帝请安后,齐越入座,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一片太医,怒声质问道。
众人不敢说话,唯有太医令赵易壮着胆子,兢兢战战地抬头回禀道,
“陛下,公主误触了大量夹竹桃汁液,如今昏迷不醒。微臣等已经为公主服下了解毒的汤药,尽量医治公主了。”
“那公主何时能醒?”
“这……”赵太医犹豫不决,“夹竹桃汁液乃是剧毒,微臣等纵有妙手回春之术,也无法向陛下担保公主的病情啊……至于公主何时能行,还要看公主自己的命数和造化……”
齐越听后大发雷霆,呵斥道,“那你们太医院是做什么用的!尽会推托给什么命数、什么造化!治不好公主,朕就让你们知道你们是什么命数!”
“皇帝,”太后轻声唤道,“太医固然无能,可当务之急,你也得让他们先治好了孩子才是。”
说罢,太后便对那群跪中的太医吩咐道,“先下去罢,务必要医治好公主。”
“是,谨记太后吩咐。”众太医道。
待太医扯下后,皇帝方才面色凝重道,“公主是怎么误触夹竹桃的?”
众人不敢回话,贵妃更是痛苦无奈地闭上眼,心思全然不在皇帝的话上面,还是太后先开了口,“元熹近日酷爱调制胭脂,皇帝也知道,是有人在特意给元熹准备的花篮里加了夹竹桃,这才中了招。”
“花篮是从哪里的?查过了不成?”
“已经去查了,皇帝宽心些,左右着急也无用。”太后到底是沉浮多年,在如此焦心之际,也最能沉得住气。
皇帝点点头,看了眼贵妃,只见晏清禾隔绝了一切动静,一直牵着孩子的小手,在魂不守舍地盯着元熹,希望看见她能动一动,目光却是格外呆滞,仿佛魂跟着孩子一起飞了。
这时,怀嘉走了进来,道,“太后,陛下,已经有眉目了。”
太后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示意将人带上来。
怀嘉一个个指着这几个被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