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倒是不显,只嘲讽着说道:“皇弟倒是不知,原来皇兄是这般巧舌如簧之人。既是皇兄如此行事,那皇弟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语毕,他一个眼神朝着还跪着的大臣中示意。
然,大臣们这般情况下,皆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也就无法接收到静王示意的眼神了。
这让静王不免有些恼火,却只能暂时先将怒火压下,点明道:“余丞相、英郡王、柳将军,你们不妨上前来同皇兄说说父皇在世时,托付了你们一些什么事儿!”
太子殿下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被静王提及的几位大臣,三人的身子皆是不约而同地抖了两抖,柳将军先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先皇在世时嘱咐臣等几人,待新皇登基后,需得竭尽全力辅佐新皇,规劝新皇往后需得以人为本、以国为先。”
有了柳将军打头,其他两位亦是赶忙表态。
原本还对几人寄予厚望的静王震惊得脸上都显露了出来,整个人更是阴沉了不少。
“多谢父皇病重还不忘为儿臣如此费心,往后本宫定是会善待各位大人们,谨记父皇的教诲和厚望。”太子殿下虔诚地跪在灵柩前,说出此番以表决心的话语。
恭恭敬敬地在灵柩前磕了三个响头,太子起身看向静王,“静王原是为了本宫着想,所以才点出几位大人,让他们说出父皇的嘱托吗?如此本宫先多谢皇弟!”
“不……不是这样的……那圣旨是……”兰嫔失魂落魄地出声。
不想静王却压过兰嫔的声音,喊了一声:“母妃!”
如今局势已是如此,静王只道是太子早已看破了皇上的安排。他已然处于下风处,便是再为不甘心,也得先将气焰暂且咽下,避其锋芒、另做打算。
兰嫔到底不如他沉得住气,她慌慌张张地朝着静王看过去,正欲再说些什么,身子却再是撑不住,晃晃悠悠地朝着地面倒下去。
“母妃!”静王一个箭步上前,“快,请太医,太医何在?”
若是往常,说不准因着兰嫔的昏迷,场面便是要混乱起来。
但是这还是在先皇的灵柩前,又因着新皇的事儿还存疑,所以一个个看着兰嫔昏迷,而无人上前打理。
最后还是太子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发话道:“先将人送去偏殿处吧!”
然而静王却不赞成地说道:“母妃都已经昏迷不醒了,在父皇的灵堂处想来也休息不好,不若送回母妃的寝宫。”
太子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为明显了一些,也不再掩饰。
就在静王紧皱着眉,正欲再次开口时,太子应允道:“既是如此,便将兰嫔娘娘送回寝宫吧!”
没料到太子如此好说话,以至于让静王都摸不准他的态度。
不过太子既是应允了他的请求,静王谢恩后,随同着宫人们一起将还昏迷着的兰嫔一道儿快步离去。
望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等着静王一走,大臣中有人再次引出先前新皇登基的话题。
虽说先皇的丧事还在继续,但是新皇登基的事儿也是刻不容缓。
没有了一直出声反对的静王在,再次商议起来很是顺畅。
在宫中逗留了好几日,一直到新皇的登基大典的前一日,皇后娘娘才安排宫人将远安侯府的女眷们送回侯府。
“如今危机已然解除,老夫人无需再担忧,安安心心待在府上,往后的日子呀,定是顺顺当当、安安稳稳的。”皇后……如今应是该称作太后。太后娘娘眉慈目善地对着侯府的几人说道。
虽说在宫中,好歹是安全得到了保障,不至于保持着提心吊胆的心态,但是老侯夫人短短几日,仍是瘦了一大圈。
她感恩地朝着太后娘娘俯下身去,“老身多谢太后娘娘惦记!”
不过她的膝盖刚屈下,太后娘娘已是上前将人扶住,“老夫人无需说这般客气的话语,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快些回府吧!”
再次起身告辞,众人踏出宫门的那一刻,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长嫂,你说明日新皇的登基大典会顺利吗?”闻思颖经此一遭,人要显得沉稳了不少。她压低着嗓音,看向晏姝念。
晏姝念低头看向小腹处,她勾起嘴角,轻轻地抚上小腹,道:“不论顺不顺利,新皇登基已是大势所趋,亦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那静王……”闻思颖没有说完,便自个儿止住了话头。
她笑了笑,转而随手将一旁的车帷掀开。
往常最是繁花锦簇的长街,此时一家家店铺的大红灯笼、颜色各异的招牌皆卸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高挂的白幡,就连行走的百姓们皆是衣着朴素,不见半点儿色彩。
说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