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人和什么人才适合当朋友呢?岑竹也不知道这种问题的正确答案,她猜起码得是出身差不多的,水平差不多的,想法差不多的,所有的一切都差不多的。
不然肯定会越走越偏,有人走的快,有人走的慢,这样怎么可能一直做朋友呢?
而且,既然是人,看着对方,就算再怎么不说出来,心里,偶尔,会有点不好受吧?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朋友,那其中一方一定在某些时间里忍受着某种情绪的影响。
岑竹是这么想的,她觉得茅清秋和那个姓荣的就是这么个状况。
能忍着当然是好,忍不了,就动手呗。
第二天一切照常,但岑竹可不打算真跟着他们再往前走进到承望山脉里找那几个什么师兄。
走着走着,茅清秋发现有些不对,周围似乎开始起雾,按理说这时间是不会突然起雾的,她转身想提醒祁明章和肖旋,同时问问“陈玉翡”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却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什么时候的事?!
按理说自己不会没有一点察觉,是雾的问题?
仅是这一会的功夫,周围的雾更浓了,已经无法看清四周。
和当时一样。
把脑子里显然不利于此时的纷乱思绪甩出去,她试图找到自己那两个师弟留下的灵力,可惜一切犹如石沉大海,这雾来的蹊跷,很明显不是正常自然起雾,正想着要掏出哪张符箓先来试探一二时,茅清秋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从雾中传来,茅清秋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渐渐的,从远处出现了一个轮廓。
头戴黑色椎帽,面色惨白枯瘦如同只剩骨皮,五官如同纸人毫无生气,黑衫随轻烟飘飘,身高六尺有余,手中握着一根柳枝。
身后一白衣无脸女童提着盏灯笼跟随,但再定睛一看,那白衣下只有一条蛇尾,并没有什么人类的双腿。
伤魂卿。
这东西有人说是妖,有人说是和丧游仙一样类似的仙,是被冤魂所驱使出现,传说是早年间一位含恨而一头撞死在柳树上的书生,死后未能投胎转世成了这伤魂卿,有冤屈之人死后将自己的冤屈告诉了这如同纸人的伤魂卿后,对方听到后便带着柳枝去找对方所恨之人为对方申冤。
因为是为人报仇,所以伤魂卿在人间其实风评不错,害怕顶多也就是害怕他的皮囊,因为人们往往把他描述成格外恐怖的纸扎人相貌。
但听到和见到绝对不是一个感觉。
尤其是对茅清秋来说。
没有活人的气息,那张皮囊也绝对不是活人的皮囊,白纸一样的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
浓雾中只有伤魂卿与自己。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大脑在尽全力说服自己,但茅清秋就是没办法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来了。
来了,因为有冤屈,所以来了。
因为恨自己,所以告诉了伤魂卿。
过去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硬压下去的东西涌了出来,像是潮水一般吞没了她。
“茅……清……秋……”
嘶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伤魂卿没有张嘴,因为他压根没有实际上的嘴,那张嘴只是画上去的,而且画的还很简略,几乎只有两笔。
“荣……若……初……”
茅清秋只是站在那,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抖了抖,手一颤,那把玉剑竖直插在了地上。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当然怕,她都怕了不知道多久了,怕的快要出现幻觉,怕到觉得对方的冤魂会随时找上门来。
偏偏她还要演,在大家所有人面前演镇定,演和以前一样成熟,演什么都没在怕。
就好像碗里的东西坏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桌边坐满了人,她还必须要若无其事地吃下去。
因为是她自己做的孽。
可现在真看到如同无常的精怪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最大的情绪竟然不是害怕。
太好了。
太好了,终于,终于来了。
“你改悔了吗?”
“从实招来你的罪行!”
哈。
还真是和大家说的一样,原来真的会有伤魂卿为鬼魂申冤。
“我就是,我就是。”
我就是。
我就是有点嫉妒啊。
“唉这山门怎么这么高啊!”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茅清秋一跳,她扭头一看,是个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只是对方的穿着显示出和自己不是一个层次。
她本来不想回话的,而且对方也不一定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