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陈岁桉不由咋舌,这世上果然还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还以为能活上千年的人少之又少,只有笙笙还有宋鹤川霁林这几个,没想到这次居然解锁了一个新人物,是个活了两千年的同类。
此时,在一旁坐着的老婆婆不知道眼下这三人说着什么话题,不太理解意思,于是就安静的不打扰。
而陈岁桉刚想说话,男裁缝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你们想问的话,我们过后再说吧,现在我去处理一下这位婆婆的问题。”男裁缝说完,倒是礼貌的自我介绍,“对了,我叫时玉鸣。”
陈岁桉也扬起一个微笑,“我叫陈岁桉,这位叫宋笙笙。”
时玉鸣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那位婆婆,问:“您今天怎么会想到过来我这里?”
老婆婆听到这句话,泪眼模糊,突然像是有种委屈无处说,她沉默了一下,苍老的面容不知所措。
“时老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过来了,人家都说人死后有黑白无常接应,我一直就徘徊在家中,后来实在心烦,就一个人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你,你是个好孩子,昨天我饿晕了,还给我煮了稀饭,我觉得可好吃了。”
老人家说着,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时玉鸣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说:“既然你找到这里了,那需要我做什么?”
老婆婆愣住,眼神闪过迷茫,像是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难受,没地方去。
“我不知道我应该下葬在哪,我想找个子女们都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挺好。”老婆婆有些呆滞的开口。
笙笙和陈岁桉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清楚这个老婆婆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还有什么遗愿,我们帮你解决也行,咱们速战速决。”笙笙说。
她现在急着了解宋鹤川的去向以及那天发生了什么,偏偏这个时玉鸣要先解决老婆婆的事。
老婆婆摇头又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时玉鸣缝纫机上还未完成的寿衣。
“我96岁了,五个子女,两个女儿远嫁,很多年没回来了,好像,五年前回来看了我一次,我都死了,两人却都不回来,在外省,高铁飞机太贵了还不直达,火车要两三天,干脆就不回了。”
“三个儿子成家立业,在村里起了房子,却不给我常住,我一个月要轮流一家,看大家脸色,我老婆子吃得不多,但年纪大了,心思总归敏感。”
“大家都不愿意吃亏,多养我一天都脸色不好,我就提出自己回老房子住,种种菜,让他们给我一袋米,自己煮着。”
“也不懂为什么,我这个老婆子讨人嫌,前几个月摔了一跤身体就不行了,一直在床上躺着,那些人也不乐意照顾我,每天就送一碗饭过来,我牙口不好,吃不了,他们一放就是一整天,饭都硬了,我不吃不喝,屎尿失禁,身体都躺烂掉了,也不见他们为我清洗。”
“我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妇女,丈夫早早去世,一个人撑起一家,养大五个孩子,年轻时我性格泼辣,但也没饿着孩子们,好的都分给他们,公平公正,兄弟姐妹几个吃的一样,用的一样。”
“人家都说孩子注重教育,我一个老太婆哪里知道怎么个注重法,我只知道我养大了他们,健健康康成家立业。”
“我年纪大了,孩子们都不要我了,多给我吃一口饭,在他们小家庭里多住一天,他们都觉得不行,我小心翼翼,他们不喜欢我,却要在我死后的棺材边上哭泣,哭得很伤心,我不理解,活着的时候对我不好,死后为什么哭那么难过?”
老婆婆说着,一脸迷茫,“我死前,就是昨天,突然可以起床了,我自己慢慢一瓢一瓢的倒水,洗个了澡,慢慢走到这里拿出仅有的零钱做一件体面的衣裳。”
“时老板家开店很久了,这孩子像是不会老一样,十几年过去的还是一个样。”说到这,老婆婆还笑了,看起来很温柔和蔼。
“时老板人好,给我煮粥,吃得我饱饱的,我感觉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粥,还有肉嘞,我好久没吃过肉了。”
“走回去的时候,我在路上想起了年轻时,累了就靠在大树下睡着了,那棵大榕树很大,年轻的时候带孩子去那边玩,孩子们小时候很可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需要我这个妈妈了。”
老人说话没个章法,絮絮叨叨,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明明是平淡的诉说,却让人听出了心酸和悲伤,她努力的跟上孩子们的步伐,却在晚年遭遇这样的事。
陈岁桉听得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爷爷,总归是一个母亲,孩子这样漠视,很失望吧。
时玉鸣在旁边听着老人说话,眼神淡定,仿佛见惯了这些事一样。
“人生在世,来时一无所有,去时一无所有,始终都是只身一人,婆婆你太纠结孩子们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