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根本无心理睬任何人,只有秦科对这个刚刚遇到的男人心存疑惑。
“你还好吧!”青年柔和的问道。
“不好。”潘宁双眼哭的红肿,已经再无泪可流。
眼眸紧闭,以手掩面,痛苦的发出了低低的哽咽,随即埋在青年的胸膛身子不住的抖动。
“节哀顺变吧。”
“秦科,我没有爸爸了。”女孩瘪着嘴猛然抬头,看着青年,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爸爸当时离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特别绝望。”
“嗯。”青年点头。
“为什么!我都和他们说了。不要这样了,可他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女孩像是有些责备似得,绝望的目光回看停尸房。
“宁宁。你要振作起来,一切会好起来的。”秦科只能安慰着。
“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希望妈妈能挺过这关。”女孩恢复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握在一起,眼底却燃烧着一丝希望的火苗。
“会的!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脸上划过疑虑之色,“阿姨之前开车很快吗?或者说喜欢飙车?”
“怎么可能?我妈开车很稳的,她一向都非常注意交通安全。”
“那昨晚上怎么会车速过快,更何况还是在道路相对窄仄的拦江大桥上。”
“不知道。警方到现在也没有通报。”潘宁灰心丧气一般摇头。
“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
“嗯。等妈妈度过难关,我会去问个清楚。”女孩坚定的点头,她也觉得秦科说得对,这起车祸的确看起来有些牵强。
*
三天后。
沈莲舟抢救成功,转入IcU观察。
潘宁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三天滴水未进,整日在病房外守着,秦科心疼她,就想让她回家休息一下,自己帮她守,都被拒绝了。
还好目前手术成功,已经进入IcU,情况转好,潘宁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这才有了一点安慰。
她真的怕,怕妈妈也撒手人寰。
沈莲舟有了好转,潘宁便开始着手处理父亲的身后事。
秦科也是半年前经历过父亲离世,所以在这方面还是熟悉一二的,潘嘉成的丧事大多数都是他办的。
忙完了这些,也迎来了父亲头七的日子。
潘宁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和秦科来到了郊区远山墓园。
葬礼没办,直接入土为安。
进入腊月,天很冷,潘宁就坐在冰凉的石头台阶上给潘嘉成烧纸,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石碑上父亲那张黑白照片,眸底噙泪,一脸哀愁。
秦科也蹲在一旁和她一起烧?。
几天的光景,父亲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捧灰,被装在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盒子里,一切都定格在了往日的记忆,这些来得太突然了。
忽然,潘宁想起,他们四个在广州吃的那顿饭,真是难得的一顿团圆饭。
造化弄人,那是第一次,竟也是最后一次。
燃燃的火光中,添上几张纸钱,潘宁轻叹道:
“爸。马上过年了。我今年吃不到你做的糖醋鱼了。”
说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妈妈现在还没苏醒,不过应该快了。爸,你怎么就这样撇下我和妈妈呢?”女孩抬起手臂,擦擦泪,继续道:
“你离开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奶奶,她年纪大了,我怕她接受不了。还不知道怎么说……”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把潘宁手下点燃的纸钱吹得火光冲天:
提到奶奶,潘嘉成也会有遗憾吧,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对不起的就应该是自己的老妈。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潘宁嘴里叨念着,把最后一张纸钱燃尽。
*
“宁宁。走吧。刘警官还在警局等咱们呢。”
“嗯。”潘宁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父亲的墓碑,拭去眼角的泪,默默地和秦科离开了。
他们要去一趟公安局,因为车祸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势必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
打车来到警局,在一间办公室内,负责调查这起车祸案件的警官刘溧阳热情的上前和他俩握了握手,态度友善:
“潘宁、秦科你们好!快坐!”
“你好,刘警官。”潘宁看着对面的中年警察勉强笑了下,和秦科坐在了沙发上。
经过几次电话沟通,他俩已经和这个刘警官见过面了,所以也不过多寒暄,等着对方直接进入主题。
“这场车祸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主要就是